江家众人脸色难堪,早已被她刚才一句又一句的‘真相’刺激得说不出话来。
想反驳,可是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承认?那是更不可能的!
见他们不住地对自家指指点点,终是忍不住,灰溜溜跑回了家。
江仲田右手鲜血淋漓,还不忘扶着江苒苒,“苒苒别伤心,咱们没错,错的是那个野种!”
“嗯。”
江苒苒满腔恨意,根本没注意江仲田的不对劲。
也就忘了要像往日一样,先关心他的伤势,再委委屈屈一番了。
她被江家人捧惯了,就是在村里,也向来是被夸的那个,可今儿黎婆子说什么?说自己是猪油!那些愚蠢村民还连连附和!真是无知至极!
还有那什么赐福仙子,她可不信,定然是那贱人搞的鬼,不然仙子怎么不现身?若真有仙子,那必然是不会看上那个恶毒贱人的!
江仲田眉头一皱,心里觉得有些别扭,但很快又把那点不悦甩出脑子。
他把江苒苒扶回正屋,回头看向李氏,“娘,快拿银子让大哥给我请大夫过来。”
李氏看着他的手,心疼地掉眼泪,“娘藏的银子都没了!肯定是被那死丫头拿走了!”
其实江绵绵根本没往正屋来,可自己手底下的银子本就不多,倒不如趁机栽到她身上。
反正老二只是伤了手,养几天总能好的。
“什么?姐你的银子呢?”
李木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听银子没了,才猛地清醒过来,再看他们满身湿淋淋的模样,又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嘛去了?淋成这样?还不快去洗洗换衣裳!”
普通人穿的蓑衣其实没那么防水,短时间淋雨没事,可这是暴雨,又淋了这半天,江家所有人现在都跟个落汤鸡似的!
江川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跟江绵绵那死丫头一块回来?”
李木立即装死,丢人现眼的事儿,他不说!
这是小舅子,江川不好真动手,只得揪着李氏衣领,去了江季满的屋子。
“三儿,你说,现在怎么办?”
江季满也被黎婆子气得够呛,但他不怕,绵绵最喜欢他这个三哥了,以后有好处,定也不会忘了自己!还有凌霄楼的钥匙,这就是他保命的资本!
再不济,不是还有江苒苒的吗?如意楼,也会收留他们的。
他问,“那四大箱子谢礼可还在?”
“那倒是在。”
李氏去看过了,且发现箱子上的锁都是完好无损,重量也没变。
“里面的东西没有少?”
江季满有些奇怪,怎么别的都没了,‘谢礼’倒是还在?
“没少,我挨个检查了,一点都没少。”
李氏有些心虚,钥匙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可现在若说出实情,指不定又被当家的给打一顿呢。
江季满哪里想到她会骗自己,点点头,“他们不是说东撤不带咱们吗?咱们还不稀罕呢!明儿一早,带着东西,咱们去城里!”
以后若是路上相遇,说不定黎婆子他们还会有求着自己的一日!
刚在心里放完豪言壮志,他就是一连串的咳嗽,暗暗撇了李氏一眼,这个没用的娘又把银子弄丢了,这下若是想在城里看病,说不得要用凌霄楼里,绵绵给他留的东西去换了。
其他江家人也没好到哪去。
灶房没锅,柴房没柴,根本烧不了水。
江泊才连着找了四五家邻居,可人家离得近,热闹看得也清楚,连门都没让他进去。
笑话,敢欺负赐福仙子看上的人,谁还敢帮?
江家人彻底歇了洗澡的念头,在正屋翻出几套江川旧的衣服给三兄弟换上,又给江苒苒换了套李氏的旧衣裳。
这些还都是江绵绵没回江家之前穿的,里衣都是粗麻布,穿上之后皮肉都摩得疼!本来李氏是留着当抹布的,没想到现在又翻了出来。
三兄弟都极不适应,脑中忍不住浮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若是江绵绵还在江家,他们绝不会穿这样的破衣裳!若是她还在,就好了。
江苒苒本来脚就又疼又肿,穿着这样的衣服,屋里还冷冰冰,潮乎乎,哪里睡得着?
她低头一看,几兄弟都拿着铺盖挤在正屋地上睡觉,心里舒服了些。
好歹她还能在床上睡呢!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仔细琢磨起来。
今日之事属实十分诡异,既然祈煊已经失踪,现在天灾又来了,那江家和祈家的亲事肯定也不会操办了。明儿他们去城里,她得找个机会去找叶大哥。
至于那个小贱人,跑了就跑了吧,指不定明儿就暴尸荒野,根本用不着她出手呢?
即使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无比开心畅快!
她在这自娱自乐,却不知江绵绵正慢悠悠开着车——
重返江家。
刚才本来是送祁大伯祁婶子回家的,可两人已经知道了儿子是在东边群山走丢的,哪里还在家里待得住?收拾了几样东西,就执意要冒雨进山。
这大晚上的,进山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