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里,江绵绵瑟瑟发抖,委屈又可怜。
江川看着她神色复杂,江家其他人也没开口的意思。
刚才说话的村民顿觉尴尬,又有些不忿,“不会吧,你们江家有钱住新房子,连顿饭都不舍得给亲闺女吃吗?”
“是啊,人家又救人又给你们把人送回来,不至于这么冷血吧?”
江川最好面子,若是平时,听见这话肯定早早就把人请进去了。
可今天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处处透着不对劲。
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苒苒那丫头,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去救一群小孩?还有那个小舅子,偷鸡摸狗,不去抢别人就是好事!
更何况,江绵绵走的时候说与家里再无关系,还打了李氏他们,已然撕破了脸,现在这副作态实在反常!
正琢磨着,就听那群小孩的领头语气讥讽,“各位叔伯婶子,算了吧,既然江家伯父伯母不欢迎咱们,那咱们就走吧。至于谢礼,算我们眼瞎,准备错了!”
一听‘谢礼’这两个字,江川心思一动。
不管那丫头打的什么主意,东西已经到江家门口了,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娘,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姐姐回来了可是大好事啊。”
江苒苒赶紧拽了拽李氏。她想起车上那几个大箱子,似乎跟那天叶家送进凌霄楼的一样!
李氏扫了江川一眼,见他面色松动,勉强撑出个笑脸,“苒苒说得对。”
“进来吧。”
江川对着江绵绵抬了抬下巴,说完也不看她,转身进了院子。
江绵绵心里一阵作呕。
这些江家人脑子里都是屎吗?
求着她回来的是他们,到了门口不敢让她进的也是他们,养女一句话就屁颠颠松口的还是他们!
“快,把咱们准备的谢礼搬进去!”
老鼠发话,小孩们涌回车里,每两人抬一个大箱子。
四个大箱子,锁得严严实实的,直接抬进了江家。
村民们好奇不已,“这都是啥啊?”
“瞧着挺沉的呢。”
老鼠冲众人道:“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都是些糙米黑面,熏鱼咸肉,还有点腌菜之类的。瞧着这暴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以后可能不好买。我们既然要谢,就得送这种能用上的不是?”
他小小一个,说话落落大方,行事妥帖干练。
几句话说下来,村民们都连连点头,称赞个不停。也有村民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小孩们都进去了,江绵绵就锁了车门。
李氏扶着江苒苒,江伯才扶着李木,江仲田扶着江季满。
江季满咳嗽个不停,“绵绵,你、你那日怎么走了?”
当然是去轰城墙去了,江绵绵在心里答他。
面上笑容关切,“三哥这是怎么了?瞧着,不大好的样子呢?”
“哎,也不知怎么回事,吃了好些药也不见好,就是咳嗽、乏力。”
见江绵绵是真的关心自己,江季满感动不已,更确定了心中猜测。
钥匙,肯定不是她故意给错了的!
几人说着话进了江家。
众人围着汽车稀罕了一阵,也懒得去田里了,聚在一起闲聊。
冒着暴雨,匆匆赶来的村长很懵,“怪物在哪呢?”
“就那,说是汽车,可厉害了!会说话!”
有人指给他看。
村长可没见过这么稀罕的东西,上去摸了一把。
“嘀嘀嘀!警告,请速离开!”
“啊!”
村长吓得跌坐在地,沾了满屁股的泥,“啥玩意?”
“哈哈哈,这东西就怪叫!”
“不过能遮风挡雨,可比驴车牛车强多了。”
“要是有一日,咱们真往东逃命去,能有这么一辆车,岂不是会很省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村长呼吸一紧,“人家的东西,你们可别瞎捉摸!”
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细细问了个清楚,才若有所思地回家。
而黎婆子和村医,倒是被请进了江家。
江家,柴房,老鼠把四个大箱子挨个打开。
里面果然放得满满登登的,全是他刚才说的吃食。
江川很满意,让李氏把屋子锁起来,又指使她去做饭,“做些绵绵爱吃的,孩子难得回来一趟。”
完全没提上次地动时,李氏被江绵绵打骂之事。
李氏心中有气,也不敢提,只得道:“还是先看看苒苒和我弟弟的伤吧?”
孩子们立刻嚷嚷着饿,又哭着说原来江家不是诚心要请吃饭,白送了那么多谢礼之类的。
江川被吵得头大,也怕小孩子没轻没重,再把谢礼搬回去。
赶紧骂了李氏几句,李氏不得不先去准备饭。
老鼠带着人全都跟进灶房,名曰帮忙,实则是挑着好肉好菜让她做。
李木欠下的债,李氏这个当姐姐的不帮着还,谁帮着还?
“走吧,去看看你妹妹和舅舅。”
江川笑容和煦。
江绵绵婉拒,“她可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