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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表哥严笙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严笙迟端起茶,不听、不看,装聋作哑。

景恒再才发现屋里还有许多人,讪讪松开凤明的手:“原来我在发烧,我说怎生梦见自己被烧死了。”

凤明道:“何止是发烧,简直是撞了邪。”

景恒在梦中一直唤他的名字。不是‘彩宝’,而是‘凤明’,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凤明试探道:“你这次遇险,九千岁来看过你。”

“凤明?”景恒愣住:“他老人家来干什么。”

严笙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督主今年不过二十有九,怎就老了?”

景恒顺着音看过去:“这是谁?”

严笙迟答:“参见世子,卑职严笙迟,谢停表兄。”

“……谢停是谁?”景恒迟疑道:“谢星驰吗?他也有……别的名字?”

严笙迟:“他姓谢名停,表字星驰。”

景恒恍然大悟:“谢星驰表哥,锦衣卫同知,我想起来了,我入宫觐见的折子总没个回音,我还想托你问问呢。”

严笙迟:“……”

凤明立在一边,仿佛没听到。

但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

“金豆,”景恒问他:“九千岁何时来的,之前备得礼你给了没?”

金豆犹豫道:“我不知他老人家何时来的啊。”

凤明:“……”

景恒道:“取宝树来。”

金豆带着下人抬进来个木箱,打开,里面正是两棵多宝树。

景恒道:“这两棵宝树,烦请同知带走,一个你留着玩,另一个帮我转交给督主,一是谢过他来看我,而是我进宫请安的事儿还劳他费心。”

凤明:“……”

严笙迟心说:算知道谢停为何总说景恒想让他死,现在轮到我死了。

他还想抢救一下自己:“是否不太妥当。”

景恒一挥手:“他又不知道。”

凤明心说,这傻子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他真多余试探。

说话间,御医赶到,来的路上谢百户已经和他交待过,现下只当不认识九千岁。

陈御医给景恒把过脉:“世子底子好。臣再开服安神的药,喝上几日,便无碍了。”

凤明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

景恒对凤明说:“七月初的时候,芍药都落了。”

清风穿廊而过,打着旋的留恋着凤明鬓间碎发:“六月就该落了。”

景恒认真道:“不知为何,我一见你,心里就难过。”

凤明回头看他,眼神淡淡,美得令人心惊。

“难过还看。”

“也欢喜,”景恒喃喃说:“又难过,又欢喜。”

自凤明在霸州见景恒,便觉此人有些痴,痴言痴语听惯,不过一笑置之,可今日不知怎,他亦有几分感怀,心思难静,跟着难过起来。

景恒的这份情,他承不起。

一场大戏,还没开场,他就已然望到结局。

宛如他对先帝那不敢宣之于口的情。

极不相配,也不合宜。

凤明莞尔:“你总是讲些没由来的话。”

“不需要由来,情不知所起”

凤明下定决心斩断景恒的心思:“你不知缘何而起,我却知会缘何而灭。”

他拢袍起身,分明还是那个人,却更冷下来,比平时更冷,像雪山之巅的寒月高不可攀,凤明睥睨道:“宫里宣你,明日来觐见罢。”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总丫鬟小厮由管事领着,侍奉景恒穿衣洗漱。

金豆捧着件青色织金盘领罗衣,上锈四爪青龙,并着行云纹,好不华丽。罗衣里面还要穿层绣着海棠金枝的底衣,层层叠叠把人罩在里面,更显无比奢华尊贵。

一番打扮下来,还没出门,便折腾一身汗。

金豆在旁轻轻打扇,生怕吹乱景恒的一根发丝儿,口中还不忘细细念着规矩。

好容易出了门,谢停候在门外,着了全套官服,飞鱼服、绣春刀是必不可少,皂靴、武冠佩戴整齐,端得是一派英武非凡。

两人一打照面,俱是怔忪。看惯了对方不着四六的模样,乍然正经起来,都有些不自在。

景恒清了清嗓。

谢停垂首躬身,请世子先行。

景恒同他擦肩而去,只一开口,说的话还是那么不着调:“今天好容易扮回爷,转头就得去宫里装孙子,做人真难啊。”

谢停心头猛跳,总觉得不妥,于是千万叮嘱:“在宫里,无论见到多不可思议的事,都不能忘了规矩,知道吗?”

待到进了宫门,自有严笙迟接引。

严笙迟见了景恒先行礼,又看了眼谢停,谢停后退几步,同严笙迟并肩而行。

奉天殿早朝未散,景恒候在偏殿听宣。偏殿侍奉的宫女,躬身奉茶,头都不抬。

严笙迟与谢停一左一右立在门口,严笙迟便罢,只一面之缘,跟刚才那宫女似的,就当是工作人员,站那儿景恒不在乎。

可谢停与景恒相处月余,同吃同坐从没尊卑忌讳,现在谢停站着,他也坐不住,好像误入了朋友上班打工的地方,叫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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