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父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一张脸涨的通红,脑袋嗡嗡作响,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只能喝斥任远行:“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还不赶紧回家!”
任远行对他的喝斥充耳不闻,眼睛黑的像墨,死死盯着贺兰夏,“她说的是对的对不对?你早就移情别恋,不爱石涛了,所谓的我强迫你,不过是你欲擒故纵,顺水推舟!”
“不、不是的……”贺兰夏被他渗人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连连摇头,“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可你一直拿石涛威胁我,我能怎么办?”
任远行文她:“我现在不拿石涛威胁你了,我放你自由了,你不该欢天喜地,喜极而泣吗?你为什么一副被我抛弃的怨妇模样?”
“我没办法了呀!”贺兰夏哭着说:“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我们已经举行了婚礼,婚礼上那么多宾客还看到了我们在一起的视频,我只能做你的妻子了,不然以后我怎么见人?”
任远行讥讽的勾起嘴角:“虽然我很讨厌贺兰宁,但我承认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如果強奸犯強了你,你也要嫁给強奸犯,否则你就会觉得你没脸见人吗?”
“不一样的……这怎么能一样呢?”贺兰夏拼命摇头,“你、你不是強奸犯呀,你是我贺家的联姻对象,为了石涛、也为了贺家,我愿意嫁给你。”
“为了石涛,也为了贺家?真的好伟大呀!”任远行冷笑,“我已经说了,我愿意放过石涛了,至于贺家,贺家如今成了顾家的合作对象,任家对贺家已经毫无威胁,用不着你的牺牲。
可你口口声声还是说为了石涛、为了贺家,其实,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吧?
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你说什么,别人就要信什么!
你以为,你说两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掩饰你真正的想法和目的吗?”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贺兰夏拼命摇头,哭的无比凄惨,“我走到今天,真的是为了救石涛、为了帮助贺家,我牺牲了那么多,为什么现在你们都曲解我的意思,指责我?你们、你们是想逼死我吗?”
任远行闭了闭眼,睁开眼睛,看向贺兰宁,苦涩说:“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纯粹的傻子,自以为聪明,却被贺兰夏耍的团团转。”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是我的错……贺兰宁,是我错了,我太自大、太自以为是,我应该认真的履行我们的婚约,不该背叛你,不该自信满满的以为,一切尽在我的掌握,即便换一个新娘也没关系……我向你道歉。”
“呵……”贺兰宁嗤笑,“我并不稀罕一个渣男的道歉。”
“但是,这个道歉对我很重要,”任远行认真的说:“我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反省自己,以后才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他记得,小时候上学时,老师总爱说,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退步。
现在,他最大的感受是,骄傲自大不止是会让人退步这么简单,严重了,甚至可以让人自取灭亡。
如果以后他还像以前那样自大自傲,肆意妄为,便离自取灭亡不远了。
“呵!”贺兰宁又是一声嗤笑,“别以为道歉就能洗白了,人渣就是人渣,你任远行在我贺兰宁这里,一辈子都是人渣,别说只是道歉,你就是跪下给我磕头,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并没有乞求你的原谅,”任远行平静的说:“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要牢记这一次的教训,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贺兰宁啧啧两声笑起来,看向任父:“任董事长,人家都说,打蛇要打七寸,任董事长这七寸打的好,一说生二胎,你家这人渣都要变圣人了!”
任父气的面皮抽搐,也顾不得催促任远行了,拉着任远行的母亲拂袖而去。
任远行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父母,对贺兰夏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之后,他朝父母追过去。
他临走前看贺兰夏的那一眼,充满了厌恶和警告。
贺兰夏被他那一眼看的脸色惨白,手脚冰凉。
任远行从没用那样的目光看过她。
以前,任远行看她的目光总是兴致盎然,志在必得。
可刚刚,任远行看她的目光像是看垃圾、看仇人。
他相信了贺兰宁的话。
如今,在任远行的心里,她根本不是什么不喜欢任远行的女人,而是为了嫁给任远行,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女人。
任远行不会再对她感兴趣、不会再喜欢她,更不会娶她了。
这个念头,让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死死的攥紧拳头,用满是仇恨的目光看向贺兰宁,流着泪大吼:“你满意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