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怒火(下)
“在我所拥有的众多身份里,这个身份是您最羡慕的吧?”羡慕,他当然羡慕,如果能得到大西洋西岸的全部领土,他当然不介意与理查一世父子相称,他确信理查一世一定是更愤怒的那个,但心中有这个念头是一回事,他愿意让这个西西里人如此挑衅他是另一回事:“你好像很乐意将你视作是理查的儿子,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是德意志皇帝,是亨利六世。”“这有什么关系,我父亲一直希望能够和理查一世成为同盟和姻亲,在子女结婚之前,他们已经如兄弟一般亲密。"理查一世的“兄弟”这个身份很难不唤醒腓力二世一些不愉快乃至想要极力忘却的回忆,但腓特烈带给他的情绪刺激还不止于此,“我是玛蒂尔达的丈夫,我当然应该对我妻子的父亲抱有尊敬,自然而然,我也应该为他的亲属排忧解难,尤其是他的亲属遇到不公正待遇时。”“你不会觉得雷蒙德六世同情异端实系蒙冤吧?"腓力二世嗤笑,理查一世同雷蒙德六世曾经仇深似海,但在他们成为连襟后,图卢兹伯爵便摇身一变从他牵制金雀花家族的得力工具成为金雀花家族的忠实盟友,目前看来他们还有继续靠拢的趋势,所以他一定要将图卢兹伯爵头上的异端标签贴紧贴牢,最好把他的盟友也一并打为异端同情者,“恕我直言,所谓的凶手逃逸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阴谋,我与刺杀案完全无关。”
“不论您采用怎样的言辞诋毁我妻子和她的亲属,既然凶手已经逃至您的领地,您就不能推卸责任,而且,您能保证刺杀案确实与您无关吗,毕竞您是众所周知的阴谋家,而我们的圣座并不信任您。“英诺森三世确实不信任他,这个教皇不能收买也不好糊弄,如果他不在他的信任名单上的话,“如果您还希望在圣座面前做一个不致冒犯的君主,或者不引起圣座对您可能借助刺杀教廷使者从而唆使他替您攘除异己的怀疑,您现在就应该在您的领地内部缉捕凶手,如果您认为您力有不逮,我也乐意为您提供帮助,或者请圣座亲自派遣人手也行。”肉眼可见的速度,腓力二世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先前被刺激而出的、若隐若现的怒气已经消失不见,他用一种谨慎而老辣的目光摒弃一切可能给他带求干扰的情绪大量眼前的年轻人:这是一个阳谋,不论刺杀教廷使者的事是雷蒙德六世授意还是清洁派的自发行动,凶手(或者说他们找出的愿意承担凶手罪行的人)已经逃亡到了他的领地之内,如果他拒绝在他的领地内搜查,那英诺森三世就有充足的理由派他手下的主教进驻他领地,甚至直接委托他现在宠信的英格兰女王或西西里国王代为执行。
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公然侵犯他在他领地内的权威,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不论他愿不愿意,他多多少少都得沾上一点嫌疑,这对他来说是大为不利的。“我对我领地内的逃犯还是有缉捕能力的。“腓力二世最终说,在对他不利的种种可能中,他还是选择了相对损失更小的一种,找到那个凶手,在英诺森三世面前示好,至于图卢兹伯爵,他领地内异端盛行是客观的事实,如果他真的以讨伐异端之名讨伐图卢兹,英诺森三世总不至于对此大发雷霆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你既然以诺曼底公爵、阿基坦公爵和安茹伯爵的名义同我谈判,那你同档要明白,你是我的封臣,在处理你领地事务时,你应该征求我这个封君的习惯。“我采用这样的头衔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法律上,我没有对您效忠的义务,就像我和我的妻子结婚也不需要您的允许一样。"他为什么又要强调他和那个女孩已经结婚的事实!“而且不论您如何借助法律的漏洞强调我们某个身份对您的从属地位,您都无法改变我和我的妻子都是与您并立的君主,并且比您更受基督教世界崇敬爱戴的事实,况且封臣对封君的忠诚应当建立在封君足够公正的前提下,恕我直言,您对您的封臣们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对您的家人,您也没有做到,出于同病相怜的缘故,我认为我应该对她提供帮助。"他不咸不淡地抛下一个重磅炸/弹,“您的儿媳,佛兰德斯的让娜女伯爵已经乘船经阿基坦海岸抵达英格兰,很快,她就要返回佛兰德斯了。”腓力二世终于忍不住将腰间的剑狠狠砸在地上。路易王太子拒绝让娜女伯爵同他一起返回法兰克是一时意气之举,但对腓力二世而言,这个行为正合他意,一方面,这可以有效规避让娜女伯爵生下一个私生子混淆王室血脉的风险(虽然葡萄牙王室其实和法兰克王室是同一个父系社先),另一方面,这可以使他和路易王太子有充足的理由撇开让娜女伯爵直接于预佛兰德斯事务,他对这块商业繁荣、税收丰厚的土地垂涎已久,而让娜女伯爵疑似通奸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让法兰克王室可以名正言顺介入佛兰德斯的借口。不论让娜女伯爵的绯闻是真是假,只要让娜女伯爵被留在伊比利亚,她和葡萄牙的费尔南多王子的恋情就会在公众面前坐实,那路易王太子和卡佩王室就会成为完美的受害者,并且由于他们是让娜女伯爵法律上的丈夫和封君,他们越过让娜女伯爵在佛兰德斯行使权力将没有任何阻碍。正因如此,他才要阻止路易王太子同让娜女伯爵离婚,像他父亲路易七世一样,他摆脱了涉嫌通奸的妻子,代价是被欧洲嘲笑至今,阿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