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短刀刀刃上隐隐泛着幽兰的光泽,知道必然是涂了毒的。
恐怕就算不被扎实了,身上划破道浅浅的口子,也会身中剧毒而死。
这种贴身肉搏取不了半点巧,也根本施展不了什么术法,全靠个人的身手和反映。
好在之前师傅经常叫我锻炼身体,给我打好了底子。
后来甘戈铜辫子他们也教了我不少近身搏斗的功夫,木小七的烛幽酒又增强了我的体质。
傀儡这一下虽然凌厉,我却也不是毫无办法躲避。
当下反手把短刀往上一抬,刀尖直指傀儡的下巴。
这一下是攻敌所必救,要是傀儡不收刀,她的尖刀在伤到我的时候,即便我不动手,短刀也会直接送到她的喉咙里。
傀儡明显意识到了这个状况,急忙收刀,刀刃从我的腰间堪堪划过,只差一点便割破了我的皮肉。
我的刀刃也是划着她的脖子过去,只割破了一点皮肉,流出几滴鲜血。
这一下我和傀儡错身而过,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到对方。
我经历过的生死关头已经不少,却从没有像刚才那一刹那凶险,现在想来不禁暗暗后怕,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
刚才
哪怕我有万分之一秒的迟疑,恐怕已经着了这傀儡的道儿了。
而且赌的成分也是相当大,毕竟不知道这个角度到底能不能让操控傀儡的人看到。
假若他看不到的话,那么我这一下变招他就反映不过来,到时候我和傀儡闹个同归于尽也就是了。
之前那个术人就打算要以傀儡跟我同归于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变了心思。
我也是见他对我用真刀有所忌惮,才敢冒险一试,否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死里求活的险招。
与我错身而过的傀儡定在原地,甚至没有回头,后背空门大开。
我却不敢上前,生怕是术人故意露出的什么破绽,要是贸然行事,不是自己送上门去了吗?
转头看向木小七,我这边是惊险万分,她却是陷入了苦战之中。
只见她对付的那个傀儡手上并没有握着尖刀,然而五指尖头却都有细长的锥刺,好似猫爪一般锋锐,挠在墙上就是五道印子。
膝盖和脚尖上更是绑着海胆般的铁刺球,每一招都是凶险万分。
饶是木小七身手了得,变成现在这副身体,四肢僵硬,灵活性已经大大降低。
再加上
傀儡攻势凌厉,她身上已经出现了伤口,越来越招架不住。
我心中着急,奈何这种贴身肉搏,拳脚上的功夫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忽然心中一动,暗骂自己真是个大笨蛋,人家跟你贴身肉搏,你就打蛇随棍上了?
好歹也是被人叫做卜大师的人,怎么这时候连寻常的江湖骗子都不如?
人家好歹还知道用手段唬唬人,何况我会真的呢?
我脑海中电闪而过这些想法,直接从白布兜里拿出一束香,提起道气,念动火铃咒。
“火布火乌,火铃大神,内保形体,外伏魔灵。急急如律令!”
我刚念完咒语,正要喷出这口道气,眼前的傀儡却忽然转过身来,伸手便将短刀射了过来。
我赶紧回身躲避,只好将道气咽了回去,只觉得胸口又热又涨,一股说不出的烦恶之情萦绕心头,十分难受。
这也算是术法反噬,却没那么严重而已。
傀儡趁着我遭到术法反噬,身子不能动弹之时,直接向我冲了过来,又是向我吐出一口白气。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无数小鸟在头上飞舞,心说不好,这怕是什么毒气。
好在之前酝酿的
道气还在胸腹之间,没有完全压下去。
这时候正好运足道气反冲上来,把吸入体内的毒气逼了出去。
一时间我七窍里都冒出白烟,虽然头还有些晕乎乎的,毒气也已经尽数排出了体外。
这一下也算是误打误撞,要不是之前我就含住了一口道气,此时已经被毒气迷晕了。
眼前的傀儡再次凝住不动,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我,好似僵尸一样。
我见她再次僵住不动,便又看向木小七那边。
此时木小七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此刻已经明显不敌傀儡,马上就有性命之危。
我再也顾不得面前的傀儡会不会暴起发难,再次运了口道气,念动火铃咒,便向手上的香束喷去。
呼!香束之上火光腾起,好似火龙一般向傀儡冲去。
然而与此同时,正对着我的傀儡忽然从嘴里吐出一口寒气,截住了火光。
寒气火光互相抵消,此涨彼伏,很快我手上的香束便烧的只剩下一点。
我放开香束,手上被烫出了几个泡,兀自颤抖不休。
面前的傀儡也不好过,嘴边弥漫了一层冰霜,嘴唇紫
黑,显然已经冻伤了。
这傀儡用的显然是一种叫做冻骨咒的邪术,取自黄泉之气,具体练法却已经失传多年,师傅当年跟我提起,也只是听说而已,却没相当今天让我见到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