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踩着纸梯的边缘,再逐渐加力,纸体弯曲的程度越来越大,最后直接被我踩扁在地上。
老陆见此情形,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小封,你悠着点儿,这能行吗?”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我,也不要说话,因为这样会让我分心,没有办法仔细感应纸梯的灵性。
老陆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就退到一边看着我,擦着鬓角的冷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我长出了口气,再次踏到下面的台阶上,另一只脚则在原地支撑着,上怕这一脚踏空直接摔下去。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绝对有道理的,踏出去的这一只脚还没有踩实,只是轻轻的碰到了纸梯的边缘,整个台阶便凹陷了下去,下面甚至产生了一丝断裂。
“小封,撤一步吧,再想别的办法。”老陆有些担忧的道。
事实上此时我的心里也产生了动摇,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法事还是第一次做,这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刚才我虽然说是赌一把,听天由命,不过事到临头,换了谁心里都得掂量掂量。
我正在心中犹豫着,旁边的纸人忽然深吸了口气,随后呜咽了起
来,好像人被堵住了嘴一样。
纸人本身作为灵躯和阴魂的结合体,可以说灵性十足,虽然没有阴魂抱一术,和曾寿曾经展现过的喉鬼耳报术那么灵验,在一定程度上,却是可以预测吉凶的。
纸人的这个声音,预示的是祸事将近,并且是身边的人将会有祸事发生。
我和老陆在这里暂且无事,铜辫子在找莎莎,应该也不会发生有什么状况。
最有可能发生祸事的,就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大楼之中,独自一人面对姚九邪和黑瞎子的师傅了。
想到这里,我更是心急如焚,哪怕晚一步师傅都可能会面临致命的危险,没时间再犹豫了。
看着脚下摇摇欲坠的纸梯,我咬紧牙关,抬起还在地面上的另一只脚,向纸梯的的下一层走去。
脚下传来踩空的感觉,身子迅速地向下一沉,我心中大惊,还没等反应过来,脚底下却又踩实,身体也稳了下来。
本来我已经吓得闭住了眼睛,手忙脚乱不知抓哪里才好,此时眯起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踩在纸梯上,而纸梯则是悬在半空之中,本来还在摇摇晃晃,此时却像是空间凝固了一般,即便是重重
地踩在上面也是纹丝不动。
脚下的纸梯变得比石阶还要坚固,上面传来丝丝阴冷的凉气,伴随着阴魂轻微的嘶叫,科勒科勒的响着,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试探着又往下走了一步,纸梯仍然十分坚固,或许在老陆的视角里并没有看到,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脚下似乎有无数漆黑的触手在我的脚和小腿上律动着。
淡淡的黑气从脚边腾起,无数细小的灵体在黑气中时隐时现,不断凝聚成狰狞的鬼脸,在我耳边聒噪的狂叫。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师傅所说的扎灵物术为什么时灵时不灵,因为在释用这个法术的过程中,会出现无数怨念集合而成的灵体,施术者一旦被扰乱了心神,术法就会被破解,扎灵物术自然就会失灵。
不过想保持清醒的神志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这样幽闭的环境里,受到无数饱含怨念的残魂在周围干扰,恐怕即便是师傅那样的修为,也难以做到心如止水。
不过为了师傅的安危,我尽量对周围的怨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老陆趴在坑洞的旁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用力压住纸梯的一角,尽管这
样也是无济于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步调保持一致,同样不敢喘一口大气,连眼睛都保持着一定的规律眨着。
此时纸梯已经下到了一半,周围恶鬼的嚎叫声越来越强,伴随着凄惨的鬼哭,让人听着实在是心烦意乱。
我尽量摒除所有的杂念,眼看着已经走到了纸梯的下半段,在纸灵残存的鬼火辉映下,已经能够看到那些插着明晃晃刀刃的陷阱,以及旁边夹杂着暗道的阴影。
沉住气,马上就到底了。我暗中给自己打气,眼看着就要接近暗道,身后却是一凉,好像什么东西趴在了我的肩膀上。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哪怕是木小七出现在我的眼前,也无法阻挡我的脚步。
不过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冰冷而湿润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好像有一双大手掐住了我的肩膀,又顺着肩膀一直摸到头顶,我甚至能感觉到尖锐的爪子分开头发,渐渐的刺入头皮之中。
后背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压得我甚至直不起腰来,冰冷尖锐的爪子在我的后背上不断滑动着,同样渐渐刺破了衣物和皮肤,穿过血肉和内脏,从我的胸口透
了出来。
尽管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鬼魂想要扰乱我视听的手段,然而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除了明显的痛感以外,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尖锐而布满了疙瘩的鬼手透过我的胸膛,在我的内脏中不断滑动着。
猛的,它攥住了我的心脏,逐渐捏紧,尖锐的指甲刺入我的心脏,随后猛地一拉,我的心脏连同着五脏六腑全被拉了出来,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