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钱月娥来的这家医院应该是镇子里最大的了,所以碰到合适女尸的几率也要大一些。
我们两个也是分头行事,钱月娥专门去找那些重症患者所在的病房,假装进错屋子,记住那些年轻的重症女患所在的病房和床位,还有她们的名字。
我则是守着手术室外面走廊的电梯,看到那些年轻女孩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在外面等着结果。
这个心情是十分纠结矛盾的,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我当然是希望被推进手术室里的患者都能够手术成功,健康的生活下去。
可是从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上讲,我又希望赶紧出现条件合适的女尸,毕竟本身这个计划就十分耗费时间,如果拖的时间长了,背阴倌的人都回到了老窝,到时候以我们的力量恐怕难以对抗整个背阴倌组织。
可心中着急也没有办法,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一天一夜,而钱月娥也花费了差不多的时间才把那些女孩儿的床位都记了下来。
“你让我把这些记下来,是不是想找个合适的,晚上暗中下手?”钱月娥疑惑的道。
“只是为了方便而已,万一她们阳寿尽了
,咱们又刚好错过,还能凭借这个找到她们的家人。”我说罢看着钱月娥:“你……刚刚开玩笑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说的不对吗?”钱月娥理所当然的道:“反正她们也没多大活头了,就是推一把的事儿,也免得受那么多痛苦了!”
“亏你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我加重了语气,提醒她道:“虽然说咱们现在干的也不算什么好事,不过连背阴倌都不屑于干这种勾当,这条底线是绝对不能碰的,明白吗?”
钱月娥翻了个白眼:“知道你们为什么处处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吗?就因为这一点,你们是有原则底线的,人家可没有!”
“那也不能违背良心,否则我们跟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我俩这正说着话,电梯便开了,里面又推出来一个病人,赫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看起来骨瘦如柴,形容憔悴,脸上已经露出了死相,八成是重病在身,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这个女孩瞬间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钱月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我道:“这女的应该可以,我对她有印象。”
“看看情况再说。”
手术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完,趁着这个空档,我让钱月娥继续在这边守着,自己则到医院底下的超市简单吃了点东西,随后又赶紧上来,在外面守着等消息。
在病房走廊里等消息的不光是我们两个,还有一对心情沉重的老夫妻,两人看上去都有五六十岁了,男的头发边都白了,嘴上叼着根没有点着的烟,两手拄着额头坐在椅子上。
女的衣着朴素,在男人的旁边坐立不安,一只手抓着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拿手机看时间,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之色。
看这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镇上的,应该是住在周边村子里的庄稼人。
“你最好先躲一下。”钱月娥忽然对我道。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却凝神看着走廊,耳朵不时轻动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好像是勾魂锁的声音,你不是说阴差在通缉你吗?”
我闻言急忙拿出艾叶,封住了自己的灵窍,再控制自己的气息,以免自己的生气太强,惹到这些阴差的注意。
阴差的出现说明这个女孩恐怕阳寿已尽,魂魄即将被勾走。等这些阴差办完了事
,得赶紧联系师傅他们才行。
钱月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也只有她能这么敏锐地感觉到阴差的动静,没过几分钟,她便松了口气:“走了。”
我急忙拿出了电话,告诉铜辫子和师傅他们这里已经有了目标,让他们赶紧过来。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进来,脸色也是十分不好。
和家属交流了两句之后,女孩儿的妈妈再也控制不住,坐在地上便哇哇大哭起来。
父亲则是发疯一般地向手术室冲去,看着女儿的遗体被推出来,瞬间又像是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后这才狠狠地给了自己几拳,扶着大门无声的流泪。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看了真是让人心里难受,我叹了口气,心说虽然每天都在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滋味,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钱月娥拽了拽我的胳膊,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先不用着急,人心都是肉长的,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们先宣泄一下,再去商量关于他们女儿的后事吧。
好在那个男人还是比较冷静克制的,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们两个都
垮了,那后续的事情就没有人操办了。
在签字确认了遗体和之后的相关安排后,男人把坐在地上痛哭的女人搀扶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被装到铁盒子里的遗体,向太平间走去。
我们紧随其后,在这种时候虽然跟上去有点可疑,不过他们显然没有心情考虑这个,女的仍然在哭个不停,男的则强压悲痛,给亲友和殡仪馆打电话,一边操办后事。
从电话里可以听出他们确实是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