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罢掐住指诀,往前一指,眼前顿时一阵模糊,耳朵里嗡嗡直响,整个人像是浸入了水中一样。
又是一阵恍惚,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红光,口鼻里开始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带完全定住神之时,发现周围的东西都变得高大起来,感觉自己异常的单薄。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片薄薄的黄纸,腿上也是一阵柔软无力,好像风一吹自己就会飘走一样。
看来我的“血魂通灵法”已经奏效了,这个法术十分凶险,是将自己的一缕神魂通过精血和纸人通灵,用以引诱恶鬼的方法。
黄河老鬼之所以将其称之为邪术,是因为这个方法通常是术者用无辜者的血魂为诱饵,一个操纵不当,血魂就会被恶鬼吞食,而通灵之人因为神魂残缺,就会变得痴痴傻傻。
当然,施用此法的术者才不会在乎无辜者的死活,不过我用的是自己的神魂,而不是损人利己,自然不算是邪术了。
要知道血魂对鬼魂的诱惑力相当强,其威力不亚于让一个被关了十几年的老色鬼,去会独守空房、空虚寂寞的中年荡妇,那是根本把持不住。
别看黄河老鬼表面
上不屑一顾,实际上在我施术之时,眼睛都有点发蓝了,口水更是不由自主的从腮边溢出,那样子活脱脱一个饿死鬼。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奋力的向刚才起阵的方向跑去,只觉得脚上轻飘飘的,只一步就能跨出去很远。
当然我的这一步是相对来说的,实际上并没有正常人走一步远,所以很快就被黄河老鬼追了上来。
血魂在纸人里面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尤其是在恶鬼的追赶下,身后的鬼气弥漫而来,铺天盖地像是要把我淹没。
在血魂通灵的状态下,我只是没有肉身凭依的残魂,连游魂野鬼都比不上。
也正因如此,面对黄河老鬼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我甚至不敢回头看黄河老鬼,只知道蒙头往前跑,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恐惧击垮。
“嘿嘿嘿,小子,你的血魂竟然有一股美酒的醇香,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我不让你做鬼奴,现在就来让我尝一尝,就尝一口,卜封,让我吃了你吧……”
黄河老鬼的声音越来越凄厉疯狂,我心中的恐惧迅速发酵,身上传来轻飘飘的感觉,血魂似乎随时都要脱离纸人。
这是第二个最惨的状
况,第一个是被黄河老鬼抓住,将我的血魂吸食殆尽,而第二个则是通灵渠道被恐惧感摧毁,神魂散出纸人体内,直接变成白痴。
而且在这种状态下,即便是念动静心咒,也是毫无作用,因为我根本没法使用任何法术。
好在我之前布置的法阵已经近在咫尺,只要进入法阵之中,就可以困住黄河老鬼,血魂通灵术也就可以解除了。
我前脚刚踏进法阵的范围之内,身后便传来一股冷入骨髓的寒风,将我的身体牢牢包裹住。
我的身子被一股巨力攥紧,回头一看,赫然便是黄河老鬼。
他的眼中泛出嗜血的红芒,嘴角的口水滴滴嗒嗒的落下,传来一阵刺鼻的腥风。
眼看着我的通灵之人就要被撕碎,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断喝:“放开他!”
是木小七的声音,只见黄河老鬼的身后,一个身影飞奔而来,手上握着一把铜钱剑,向老鬼的后心刺去。
老鬼急忙躲开,铜钱剑偏离了要害,刺伤了他的手臂,发出呲呲的响声。
我趁着他分神的功夫,解了血魂通灵术,又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
眼睛猛然睁开,意识已经归于体内。
我松了
口气,嗓子里咳出几块血痰,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显然还惊魂未定。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在安抚自己受惊的神魂,木小七为了救我,已经陷入到了危险中。
她虽然生前是赶尸匠的传人,现在却属于鬼邪异类,无法使用法器,布置鬼脚钉已经很勉强了。
在她拿起铜钱剑的那一刻,鬼体已经受到了损伤,再面对黄河老鬼,动作敏捷自然大打折扣。
此时黄河老鬼显然已经动了真怒,他伸出满是黑毛的鬼爪,掐住小七的脖子,尖锐的指甲甚至刺入到她的脖子之中,骨骼更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即便木小七是阴尸,也顶不住如此阴毒狠辣的鬼爪。
我见状挑起法坛上的一张黄符,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剑尖直指老鬼的灵窍。
老鬼虽然厉害,终究也只是鬼类,不敢正面硬接桃木剑和黄符,急忙放开木小七,向侧面跨出一步。
我挥动桃木剑,逼他进入法阵中,然而这个老鬼狡猾的令人发指,左闪右避就是不肯迈入法阵半步。
眼看着他离法阵越来越远,我们辛辛苦苦布置的法阵就要功亏一篑。
木小七忽然暴喝一声,捂着受伤
的胳膊,向老鬼暴冲而去。
老鬼阴险的一笑,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对木小七喊道:“别冲动!”
然而我的话晚了半步,木小七紧紧的抱着老鬼,向法阵里冲去,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果然,老鬼的身上冒出一阵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