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辫子的状况也很不好,昨天晚上他本来已经筋疲力尽了,全靠薛道长的忍死丹,才能挺到现在。
此时药效已过,铜辫子别说是走路,光是站着都要靠我扶着,以我们两个的身体状况,想马上走出这个林子实在太难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原地休息了一会儿,顺便拿出背包里面残余的食物充饥。
好在这些吃的喝的都有独立包装,没有被古墓里面的脏水污染,而且预备的是四人的分量,作早餐肯定是足够了。
虽然这些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味道很单一,好在能补充一些我们损失殆尽的体力。
我们将背包里的食物通通吃完,感觉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不少。
铜辫子见我神色间还有些紧张,知道我是怕九爷还会追出来,便安慰我说这么大的地震,就算是金甲魔僵,也得在山底下压个500年,何况是那个姚老九?
要按他说,就应该先把薛道长的断臂处理了,他看着心里都怪慎得慌,这要是拿出去让别人看见了,先不说会不会把人吓着,就是警察问起来,咱们也说不清啊!
我心知铜辫子说的也有道理,本来还想把这只断臂拿回铺子,等甘
戈回来了也有个交代。
可是这只断臂此时已经是半石化状态,握着尸丹的手掌上面布满了骨刺,残存的皮肉呈现暗红色,甚至还能感觉到尸丹传来的丝丝吸力。
这东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人的手臂了,就算是拿给甘戈,恐怕他也接受不了,而留在世上,无疑是又多添了个祸患。
想到这里我下定决心,还是烧了吧,剩下的骨灰带回去,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我和铜辫子找了些枯枝落叶,准备架一个火堆。
只是火化一只手臂而已,也不需要多大的火堆,没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弄完了。
背包里面的香烛已经都不能用了,我们只好立了三根树枝当作香烛,一边点燃火堆,一边在心里和薛道长道别。
薛道长生前做过无数度亡法事,他死的时候却只有我们两个送行,而且尸身无存,魂无所依,还不知能否顺利的到下面去转世投胎,想想还真是讽刺!
“你也不用难受,薛道长这回也没安什么好心眼,他这叫罪有应得!”
“这一趟他是把咱们害了个够呛,邢云成了那个样子,你也……要不是他死了,以你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你
会吗?”
“我?”我和铜辫子对视一眼,瞬间了解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忍不住笑了起来。
“准确的说,要不是他后来牺牲自己救了你一命,我这辈子也没法原谅他!”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死鸭子嘴硬!”
铜辫子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从地上抓起一把落叶,当做纸钱往天上撒去,念道:“尘归尘,土归土,西南大道魂归路。瑶池不远青鸟迎,驾鹤西行云深处。身后莫言生。老薜,你安息吧!”
铜辫子话音刚落,火堆里突然传来一阵噼啪乱响,只听嗖的一声,一个东西从火堆里飞了出来,径直向铜辫子射了过去。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防备,这下异变陡生,铜辫子第一个反应是跑,而我则抡起了刚才捡来的干树枝,像那个东西劈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干树枝应声而断,那个东西直接将铜辫子压倒在地,赫然便是薛道长的断臂。
此时断臂之上已经布满了黑灰,却还是能隐隐看出暗红的皮肉,散发出淡淡的红芒。
整只手掌已经完全被细密的骨刺覆盖,掌心处则是一圈细密的肉鳞,快速的收缩蠕动着,好像八目鳗鱼的嘴一样
,让人望而生畏。
铜辫子用手紧紧抓着断臂的手腕,然而断臂根处却逐渐伸出丝丝缕缕的蠕动长虫,好像触手一样,伸到了铜辫子的断臂处,像扎根一样在上面缠绕蠕动,甚至深深的刺入到铜辫子的伤口之中。
铜辫子惶恐的看着自己左臂上蠕动的肉虫,不断的往外撕扯着,将那些肉虫拽断。
鲜血不断的从他的断臂处流了下来,加上他昨天晚上流的,再这么下去,就真的失血过多,彻底没救了。
“火!把火拿给我,快!”铜辫子满脸恐慌的对我道。
我急忙从火堆里面抄起一根仍在燃烧的树枝,递给铜辫子。
铜辫子一把夺在手里,刚要用火燎自己胳膊上正在蠕动的肉虫,我一把抓住那根树枝,拦住了他。
他错愕的看着我,我对他道:“先别乱来,要是再流血的话,你就没救了!”
“可是……”
“先别慌,我看这不是虫子。”我仔细的看着那些肉虫,准确的说,应该是肉的嫩芽。
因为看上去断臂根处的肉芽似乎正在修复铜辫子肩膀处的伤口,并逐渐和他的身体融合。
铜辫子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惊异的看着自己魔物一般的左臂
,忽然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我急忙将他扶起来,发现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呈现赤红色,嘴唇干裂,脸也很烫,好像发起了高烧。
这种情况必须需要大量的凉水,可是我们正在山顶上,上哪去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