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抱着膀子,把嘴一撇,像是还要说些什么。
我拍拍黄柏年的肩膀:“柏年,随便添个菜,凑四个!”
黄柏年一拍大腿,对她妹妹道:“诶呦,是我疏忽了。英子,再去做盘菜。”
黄晓英急忙起身,没一会儿端上来一盘拍黄瓜,又拿来两双新筷子。
李老三打量我几眼,也没说什么。
我心说这回总算能好好吃顿饭了吧,却没想到李老三简直是个典型的话痨,一顿酒的功夫把他们俩的能耐吹的是天花乱坠。
其实翻过来调过去就是这么一句话,这种事情你不信不行!
事实上确实有心诚则灵这一说法,不过真正有能耐的人不会强迫别人去信,只有神棍骗人的时候才会特别强调这一点。
以免提出什么要求之时,东家会有什么推辞。
酒足饭饱之后,李老三便开始从车上往下倒腾跳神儿用的东西,什么文王鼓、武王鞭、红绫布、战裙之类的。
搬完了这些,又从后备箱里恭恭敬敬的请出一个女纸人,特意拿了个带靠背的凳子,将纸人恭恭敬敬的放到凳子上,还起了一炉香。
我一见这纸人,顿时精神了许多,虽说不是自己亲手扎出的
纸人,无法确定这请来的纸人到底有没有灵性。
不过师傅曾经说过,纸人是相当邪性的东西,就算是五岁小孩无意中扎出的纸人,只要有四肢五官,就有可能附上邪灵。
希望这个老哑巴和李老三请来的女纸人不要被附上什么邪性的东西,否则对黄柏年兄妹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一直等到天黑,才开始请神儿。
黄柏年把一楼客厅收拾了出来,将屋内的杂物搬到一边。
李老三吩咐把门窗都打开,就连老鼠洞也没有遮挡,说是怕阻挡了仙家的兵道。
屋子中央摆了两把凳子,老哑巴和黄晓英相对而坐。
准备了一张供桌,上面放着酒肉香烟等贡品,又点了三炷香。
李老三让黄晓英拿了一根苞米杆子,又拿了一块大红布,盖住她的头顶,连带全身都遮了起来。
老哑巴身穿红花袄,腰上系着战裙腰铃。李老三则手持文王鼓,右手拿着武王鞭,站在她的身侧,咚,咚咚的敲了三下。
老哑巴后背顿时耸了一下,两手扶着膝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示意李老三可以开始了。
“请——神儿——嘞……”
李老三像个
猫腰公鸡一样,瞪着眼睛把这句唱词拖得老长,却让人听起来精神一振,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连我都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想听他唱什么,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两下子。
唱罢头一句,李老三晃动文王鼓,甩起武王鞭,咚咚的敲了起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铜钱响,越来越快的鼓点仿佛能牵动人的心跳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咙地咚!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大路断了行车辆,小路断了行人难。
五爪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回沙滩。
喜鹊老鹄奔大树,家雀燕子奔房檐。
十家倒有九家锁,还有一家门没关。
门没关为哪般,敲锣打鼓咱们请神仙儿……”
老哑巴两条腿开始颤抖起来,披散的头发不断抖动,带起腰铃也开始隐隐作响。
李老三又敲了几下鼓点,唱道:“芝麻开花节节高,谷子开花压弯腰。茄子开花头朝下,苞米开花一嘟噜毛。老仙家我看你影影焯焯好像来到了呀……”
老哑巴的身子随着鼓点越发猛烈的抖动起来,嘴里也开始发出呜呜的声响,几次想站起来,好像又被什么给按
到了椅子上。
李老三见状停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老哑巴。
“怎么了?”黄柏年在一旁问道。
李老三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敲动文王鼓唱道:“老仙家啊,你要来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
威风有啊杀气多,杀气威风少带着。
屋子小旮旯多,磕着碰着了不得。
碰到君子还好办,碰到小人犯口舌。
老仙家你出古洞,抓把黄沙洞门蒙。
阴天驾云走,晴天起旋风。
来去不到一袋烟,说明老仙你道行全。
老仙家你要来到,先把名号报一番。
你或是‘胡’,或是‘常’,
或是‘清风’或‘悲王’,
或是‘灰’,或是‘黄’,
或是‘白柳’或是‘张’,
帮兵我眼神不好使,还请老仙儿你多担当……”
“呜……嘶……”老哑巴喉咙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声响,身子也像是不断被什么东西拉拽一样。
看到这我心中不禁打起鼓来,这看起来也不像是蒙事儿的,难道说师傅的判断错了,这老哑巴身上还真有仙儿?
李老三眼中疑惑之情更盛,他有些无措的看了看我们两个,走到老哑巴身边道:“不知仙家高姓国号,在哪座深
山炼仙丹?”
老哑巴的身子忽然停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