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再问个究竟,木小七却拦住了我,在我耳边轻声道:“你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我们。”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铜辫子他们,心知师傅和五鬼术人混在一起,已经不知道是敌是友。
再这样纠缠下去,万一那个曾寿在师傅面前说什么坏话,恐怕我们几个就都走不了了。
想到这里,我咬牙道:“好,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我也不再管什么闲事。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师傅冷冷的道。
“把田雨萌的魂魄和尸身还来。”
师傅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铜叶子。
铜叶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铁质的镂空香盒,将其点燃,里面散发出一阵异香。
“等着吧,天亮之前,你们找的那具行尸自然会来。”他说罢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让我不由得心头一凜。
“至于那五十万,就留给你作为遣散费吧。”师傅脸色有些萧索的道。
曾寿闻言看看师傅,又看了看我,眼中充满了玩味,意味深长的对我道:“这是你师傅放你一马,拿这笔钱做点小生意去吧
,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你能搀和的。”
我想起师傅曾经嫉恶如仇的样子,现在却为了钱财而助纣为虐,心里不禁像刀割一样痛。
忍不住拿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在黄符的后面写了四个字,递给师傅。
师傅接过去一看,冷哼一声,便和曾寿一起带着铜叶子走了。
“你刚才写了什么给你师傅?”木小七问道。
“邪不压正!唉,小七,师傅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对吗?”
“事已至此,我说一件事情你别介意。”木小七叹了口气,道:“三山扎纸匠早在百年之前就臭名远扬了,当初杨七爷杨将,也就是你师爷,曾经是邪派术者的狗头军师,不知道多少道门正宗都遭到他的算计,从此末落下去,听说西山旌阳宗不世出的奇才灵宝道人,也是受到他的迫害,无奈之下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你说的是铜辫子的师傅?”
木小七点了点头:“至于你师傅,也有鬼童之称。听说他未满十岁,便施术设计害了山西一个煤老板,让他全家死的死,疯的疯,百万家财尽归他手,手段十分阴毒,就连同道的术者听到他的名字也要怕
上三分。”
“这些……师傅倒是没有跟我说过。”
“你脱离师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些事情也就不用知道了。”
木小七说着身子又是一阵痉挛,脸上笼罩着一团黑气,显然鬼体已经十分虚弱。
我紧张的看着木小七,木小七却对我笑笑道:“放心,当初你给我过了十年阳寿,现在不过才销蚀了一年而已。”
“这么会儿功夫,一年阳寿都没了,还让我放心?”
木小七白了我一眼:“心疼了?那还你还你,当初你过我的阳气都还给你好了吧?”
“我不是这意思。”我笑笑道:“我是想着怎么治好你嘛,免得你这么难受。”
木小七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摇摇手:“等回去再说,还有个麻烦事儿呢。”
“什么?”
“你不是让人家把行尸召来嘛,等行尸过来了,看你怎么应付。”
我闻言心中一凜,这才明白铜叶子笑里的含义,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先让木小七在点睛笔中栖身,在阴木中修养鬼体。
又看了看身后躺在地上的三人,得先想办法把他们弄回车上,不然这冰天雪地的,
光是地上的寒气他们就受不了。
此时铜辫子因为肋骨骨折,已经疼晕了过去,邢芸满身是血,好在大多都是皮外伤。
我先是用醒神符将陆道长唤醒,他道气消耗过大,已经无法用术,好在没受什么伤。
我和他一起把邢芸先扶到了车上,再用铜镜、木剑等合用的法器给铜辫子固定身体,把他也抬到了车上。
让陆道长在车里看着他们,我则一个人回到了乱葬岗,等着田雨萌的尸体。
正在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远处一个人影迅速的跳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赫然便是田雨萌变成的行尸,依然是之前的那副衣着打扮。
和铜叶子斗了一晚上的法,又被木小七上身一通折腾,此时的我完全是在靠烛幽酒反上来的一口气顶着,什么时候这口气散了,我八成也就废了。
不过十八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办完了这件事情,也算是给邢芸一个交待。
想到这里我强打精神,右手持着桃木剑,左手则抓着一团红绳。
木小七是对付行尸的行家,她在点睛笔里告诉我,只要拖到天完全亮起,就算是渡过一劫了。
至于怎么拖到那时候
,木小七教了我一招缠斗法。
眼看着行尸以极快的速度跳到了我的面洽,我摆开架势,忍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静待时机。
只见行尸低头闻了闻香盒上燃起的烟气,随后猛地一吸,香盒里的烟气顿时都被它吸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