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长的意思是,回煞之夜,惊魂奔逃。
受天地煞气所感,已经变成厉鬼。
如果连遗体也烧掉的话,惊魂回来后,见不到自己尸首。
极有可能迁怒旁人,到时候可能会酿成比诈尸更大的灾祸。
他的意见得到了林夫人的支持,毕竟是自己女儿的遗体,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她被火化呢?
其实薛道长所说也不无道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即便林家女儿的惊魂回到肉身中,也很容易被尸气所激。
到时候弄巧成拙,成了惊尸厉鬼,就算师傅和薛道长联手,恐怕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其制服。
师傅平常就沉默寡言,最不擅于和人争辩。我嘴皮子倒是利索,但是身份摆在这,说出来人家也不信服。
所以最终还是听了薛道长的,重新拉来一副棺材,停在灵堂之内。
林光禄特意找了几个人,守着灵堂,好让我们好好休息。
师傅找来糯米,放到农村洗澡用的大浴盆内,让我边做仰卧起坐边泡糯米水。
午饭的时候,我喝了林夫人熬的莲子粥,师傅又喂我生吃了两颗蛇胆,搞得我整个下午肚子都很不舒服。
连着跑了几趟厕所,师傅才说我体内的尸毒已经清除了。
整个白天的时间,甘戈都在呼呼大睡。
我本以为薛道长也得像师傅折腾我一样折腾甘戈。
没想到他连管都不管,一直在灵堂外围布置,好像在摆什么法阵。
师傅也问过他,用不用留一些糯米给甘戈拔毒。
没想到他却说,只要让甘戈睡一觉就好了。
将到傍晚的时候,甘戈终于睡醒了。
这家伙一下床就开始找东西吃,连吃了四碗米饭,三盘青菜,两大碗肉。
吃完饭后就又恢复了那副冰山脸,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像没事人一样,简直让我这休息了一整天还没缓过来的人无地自容。
最令人惊奇的是,他身上的伤口也完全愈合,甚至连道疤痕都没有。
这家伙真的人吗?
天刚一黑,帮忙看守灵堂的人就走了,毕竟林家的事儿传的这么邪。
要不是林光禄开出的价钱太诱人,恐怕也没人敢来。
包括林光禄夫妇,也被师傅警告关好门窗,没什么要紧的事千万不要出来。
薛道长用黄符和八卦镜把他们夫妇的屋子封的像铁桶一样,别说是鬼魂。
就算鬼差来了,要进这屋里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灵堂又只剩下我们四个人,还有一具模样狰狞可怖的
死尸。
在开始商量晚上怎么对付惊煞厉鬼之前,薛道长先给我们讲了一下他们昨晚的经历。
原来师傅的追魂鸽一路向北飞去,直接飞进了村子北边的桦树林里。
师傅他们一路追过去,在林子里绕了好几圈,发现纸鸽忽然不见了。
他们在林子里转了好久,后来,师傅多了个心眼,在路过的桦树上砍出一道痕迹。
又转了一会,直到看见那颗被做了标记的桦树,他们才意识到遇见鬼打墙了。
薛道长连烧了几道金光符,才破了鬼打墙,忽然发现树上挂着一只死猫。
死猫的身上还系着招魂的符咒,师傅这才明白,是有人以灵猫符咒吸引惊煞鬼,故意将他们引到此处。
又让他们中了鬼打墙,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追魂鸽早不知道跟着惊煞鬼飞到何处去了。
师傅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就马上和薛道长赶了回来。
“死猫……这么说来,昨晚也是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只黑猫。”
我半躺在椅子上,摸着下巴的胡茬:“看来咱们被人算计了。可算计咱们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薛道长喝了口茶,把嘴里的茶渣子吐掉:“只能想办法抓到他,一切就都清
楚了。”
“还是先想办法超渡惊煞鬼,也好早点解决尸体。”师傅说着将竹篾穿进纸人的后背,又过来量了量我的肩膀。
“师傅,要给我买新衣裳啊?”
“想得美!寿衣要不要?”
我委屈巴巴的提起被猫脸妖尸撕烂的衣服:“您忍心看着自己的徒弟在灵堂里裸奔吗?这不仅是对死者的不敬,更是对您的大不敬啊!”
“油腔滑调!”师傅白了我一眼,将扎好的纸人递给我:“拿去,我教你的金蝉脱壳还记得吧?”
我接过被压得皱皱巴巴的纸人,心说师傅原来是在给我扎替身纸人。
我将纸人扣在自己的后背上固定好:“嘿嘿,记得记得。我这后面是挡上了,前面还露着两点呢!”
“还在这叽叽歪歪?不要还来!”
师傅说罢作势要拿回替身纸人,我急忙把住椅子,护住自己的后背。
薛道长见状笑了笑:“小封,我带来一件做法事用的道袍,你穿着合适的话就送你了!”
我心说这薛道长还真是仗义,之前送我太极玉佩护身,现在又要送我道袍。
我挠挠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说着从布兜里掏出一件道袍,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