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如同水滴落在寂静的湖面上,荡漾起层层涟漪。那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可怖。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能感受到那个人的临近。每一次鞋跟与地面的碰撞,都像是一把锤子敲打着耳膜,让人的心跳也不禁随之加快。
但“我”似已经习惯,无动于衷。
声音在抵达耳边时停下,“我”低垂着的头被人用手抓住头发提了起来按在墙上。
“我”早已放弃了反抗,沉重的镣铐紧紧地束缚着我的身体,仿佛要把我压垮。它无情地摩擦着我的手腕、脚腕和脖颈,每一次的移动都是一种煎熬。镣铐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我的皮肤,与腐败的烂肉粘连在一起,让我感受令人窒息的剧痛。那股钻心的疼痛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肌肤,而镣铐表面的铁锈更是加剧了这种痛苦,它们像是恶魔的獠牙,不断啃噬、撕咬着我。
“真是羡慕啊,凭什么你的脸蛋就这么好看呢?”
面前的女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伴随而来的是脸上足以让人痛苦致死的烧灼,这种感觉“我”已经不是体会到了,每一天她都会用这个相同的理由将强酸泼到“我”的脸上,然后用刀刮下“我”的皮肤。
“我”任由她拿着那把不知道生锈几年的钝刀刮着“我”的皮肉,毕竟她完全不需要担心会杀了“我”,高塔术士会定期来治好我以方便研究的。
等她刮累了,便用高跟鞋狠踹“我”的肚子,留下诸如“贱人”“sao货”等一系列不堪入耳的话后离开。
熟悉的皮鞋踩踏岩石的声音,高塔术士过来了。
又一次,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我”被他治好了,他熟练地把铐住“我”的镣铐从墙上解下来,任凭“我”摔落在地。然后,他像拖拽死猪一样粗暴地拽着铁链将“我”从牢房里拖了出来。
“我”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摆布。身上的伤口在拖行的过程中不断与长满苔藓的粗糙岩石摩擦,每一下都让“我”感到一阵刺痛,但“我”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我”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我”被拖上了台阶,强拉上到了上面一层。
这一层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经常出入的场所了,地面光滑,甚至会用酒精消毒。虽然会很痛但也习惯了,“我”已记不清被来回拖行过多少次了,但凭着感觉,我大概已经能像一条大青虫一样来回爬了。
“金石测试,麻烦了。”
“哪有哪有,你们不仅要负责监督和这些科研,还要上前线,这样辛苦的你们,我哪好意思觉得麻烦呢,你不觉得麻烦就行。”
“这个是钥匙,你到了直接开门开始就可以了。”
“谢了。”
金石啊,呵……
被一路拖行着,“我”的身体与冰冷的地面摩擦出的声音,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终于,我们来到了一扇门前,对方打开门后,一个更大、更厚重的镣铐铐在了“我”的身上。随着一阵沉闷的咔嗒声,镣铐将“我”整个人栓了起来,就像一条野狗。
一阵剧烈的机械轰鸣声响起,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的身体向上拉起,缓缓脱离地面,吊在半空中。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太熟了……
一下,“我”就掉进了强酸池里,那杀人的灼烧在“我”皮毛到皮肉再到深入骨髓,来回舞动。
……
“先生,现在塔尼墨败局已定,依我的拙见,您还是快些逃……”
“不,我是高塔术士,这一身份便是塔主对我的信任,我没理由逃,您先离开吧,我负责销毁这里的资料,备份都在这个手提箱里,你带着他去见塔主吧。”
“好吧,那,永别。”
“永别。”
在两人分别后,那位高塔术士一步步走向“我”。
“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尤弥尔小姐,我很抱歉带给了你这场长达十多年的苦难,我不奢望你原谅我,毕竟在这十多年间我们无数次对你使用刀割、火烧甚至将你丢入强酸池里面,还有多次致孕……哈,说到这里我也觉得我们牲口不如,豪无人性,我不否认这一点,我承认。”
“为了塔尼墨,我们可以抛弃尊严、人性乃至自我,所以在这最后的时刻,你将没机会回到你久别的故乡了,这点我深表抱歉。”
“但在动手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做,所以抱歉了,尤弥尔·狄维乐普穆特小姐,您的生命将被您肮脏的敌人夺去,去献给他的祖国。”
“我”此刻是如此清晰地感知到,“我”全身的血液正在被抽离,意识逐渐模糊。
“若死者也有世界的话,我会在亡者的世界寻找您的踪迹,届时无论如何报复这些年我们对您的折磨,我都愿意承担。”
“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