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剖白,让她胆战心惊。自她执掌景家以来,第一次迷失了方向。本愿做姐姐完成心愿的一块踏板,可如今这踏板将要架去哪里?却是不知了
可眼下朝堂以太子为尊,如若不选他,又能选谁呢?
“姐姐”
她叹了口气。看着她脸上那未干的泪痕,就似她心间两道,不能愈合的疤痕。原来她早就做错了。只是她思考再三还是开了口。
“姐姐,你也知道如今党争之势,已经到了何种的地步。我如今是不能抽出手的了。如果不能是太子,也要早择明主。以免最后为我所累”
从钵盂案起,她的势力就已经渐渐浮出水面。如今再做一个富贵闲人,已经是痴人说梦。没了太子也还会有别人,只要有她景苓容一天。这朝中对她的招揽就不会停止。
她可以为姐姐而死。甚至如若失败,可以背上景府全部的罪名。只是真到那时,新君也不会独放过姐姐。
没了她这个郡主身份,纵是姐姐在如何聪慧,也挡不住大厦倾颓。
这样的事情,小容主又如何会不知道。可怜她纵有世人无法比肩的智慧,但若不能投靠明主,也只能看着景家命运颠沛。
然而此刻也还未到这个境地,毕竟一切还未浮出水面。不过,太子这艘明显要沉没的船,自然是上不得的。
其实,就连她自己亦不能,读懂自己的想法。原也想着任景家如何,任苓容如何。她此生都不会,再掺和进这些腌臜事儿。可当苓容向她说,要倒向太子一边的时候。她向妹妹控诉,太子往日罪行的时候。却仍觉得这颗心然还活着。可以因愤恨而激动,也可以为景家百年基业而惋惜。
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无情,却反而更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痴儿。既对未来绝望,却又暗含着一丝期待。
“姐姐,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苓容见她两眼出神,神思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便轻轻地摇了摇她。
她不知小容主心里,此时正在天人交战。是帮苓容一把,还是同往日一般,做行将就木的活死人。
“姐姐,若是最后未能保住景家,你便想办法离开都城吧。”
她以为她的沉默,只因她天生冷清。想着若以她的本事,在加上自己的拖延,定可以逃出升天。反正,她是一定要留在这京城,为姐姐博的一个明主的。
不是太子,可以是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她就不信挨个试过,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只要他符合姐姐的要求,就是在艰难,她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她说的这样认真,似乎早就将性命都赌上了。小容主在心中自问,当年之事又与苓容有何相干呢?她既为自己付了性命,她却为何不敢自己替自己争上一把。反正现在也由不得她了。今夜她已做了许多,往日不会做的事儿。也说了许多,往日里不可能说的话。因而,也不差这一句了
她看着正赌咒发誓的苓容道。
“我下面说的话,你要记好。太子是个假面公子,他的那个兄弟更是恶面弥勒。从不在明面上出手的。日后你若是在外行走,一定要时刻小心三皇子。他恐怕才是这天兴朝里,面具戴的最深的人!”
此话一出,苓容的心立刻激动起来。
她这样说,是在惦记自己的生死?难道,姐姐愿意帮她了?!苓容激动的难以自抑,只觉的这话像是,从云里传来的圣旨仙听。激动地连手都有些颤抖。
“你与我仔细讲讲,今日宴席之中众人的表现。是忠是奸,今日便能见了端倪。”
既决心要帮她,自然要替她规避风险。这几日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因而不想放过这些细节。
俗话说以小见大,焉知这一言一行中,不会有人露了马脚呢。
苓容自是高兴她如此,虽心中仍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但现在这一派热忱景象,仿佛是她梦中情景。
因而,仔仔细细地,将今日种种与她说了。想那婚姻她虽觉得颇为无聊,但好在女儿家天生敏感,倒也不曾遗漏了什么。
听完她的诉说,小容主略沉吟了会儿问道。
“你说今日婚宴,是三皇子的人负责守卫?”
苓容想了想今日看到的,太子府守军的衣裳制式。确实是三皇子府中人无疑,便点头道。
“确实是他。而且昨日太子受封,也是三皇子那边的人负责守卫。”
三皇子的守备军中。有一个曾是与叶薇,共同服役过左乐营的人。那人面相稚嫩,却是难得的一把好手。因而她对此人还颇有些印象。
今日和昨日,她都看到此人站守其中。故而更加确定就是三皇子的人,在负责守卫事项。只是她却看不出,此事有什么蹊跷。太子与三皇子的关系一向很好,其他皇子中又没有太子信任的人。选择老三不是很正常么?
“都是他的人?”
这便有些蹊跷了。关系好自然会委以重任,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任是谁再值得信任,也远远没有自己更加稳妥。
这样关键的两日,太子府里又不是没人了。怎么不派自己的守军,而是换上了三皇子的府军?
听她有此问,苓容便又答道。
“也不全是三皇子的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