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值花笺案发,有一日他从马厩出来,却恰好看见叶梦寒领着两个,他并不熟悉的小厮从自家后门溜走。当时他也只以为是叶梦寒的什么小机灵。
但不久之后,就传出了方家长子,纵火自焚一事。这些年来他偶尔想起这事儿,却也不难发现其中的蹊跷。或许这方家子根本就没死也未可知。
想到这他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妹妹。若她真的从小就有这份胆识。那这些年她所遭遇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一时隐忍。于她而言又有何难呢?
看如今这娇俏模样,倒真有些肖似她的生母了。虽然他并未见过,那时艳冠汴梁的姨娘。但多年来母亲对她,仍有如此深刻的恨意。也正说明了,其母的美貌也必如传说中一般。
若是三妹连性子也随了生母,像迷父亲一般的将令王拢在手心里。恐怕自己这一步棋就真的走错了。
他可不觉得,凭叶梦寒在叶家这些年的遭遇。会让她对自己这个本家有什么眷恋。就算是曾有那么一丝不舍。如今叶父一死,换了掌家之人的叶家。也就把这一丝眷恋斩落的干干净净了。
只是他既已答应了四皇子殿下,现在反悔却是来不及了。不如以花笺案的事情敲打她一番。也让她时刻明白,纵然再有胆识。若没了背后的倚靠,这胆识也不过就是一腔热血罢了。
“妹妹这一跪,道让我想起一事来。”
叶梦寒不知他怎么起了这个话头。向叶梦淮看去只觉的他脸色阴沉,手指摩挲着碗边,倒是有些威胁的意味。
她在脑海里飞快的回忆着,刚才自己与他的对话。是否有哪一句让他觉察到了不妥。
但毕竟她险少估算人心,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四年前我生辰时,有人送了我一匹马。因它是匹良驹并不易得,我也很是喜爱。那一天正要去马厩看它,却发现你领着两个小厮从后门出来了。”
叶梦寒心头巨震,一瞬间鸡皮疙瘩冒了全身。
“这两人面生的很,连我这个叶家的少爷也没有见过。而且自那天起,这二人就像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出现在叶府过。”
叶梦淮停顿了下,看着她说道
“妹妹能不能告诉我,当日我看见的那二人究竟是谁呢?”
叶梦寒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连头也不敢抬。叶梦淮也不是真的想要她来回答。这其中的蹊跷,他也还要在日后好好调查。眼下只要以此吊住了这丫头就行。
见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再逼问,对着她说起她所问之事来。
“你放心,我既送你去四皇子府,自然会给你一个位分。不管你在府内如何,在外边也是我叶梦淮的妹妹。”
打一棒子,也要给个甜枣吃。恩威并济才能把人牢牢笼络住。这个道理叶梦淮从小就知道,也运用的很好。
他上朝不能迟了,更不需要去哄她。留下叶梦寒在他这厅堂内,好好琢磨下以后要不要为他所用。
叶梦寒万没想到,今日竟牵扯出往日的旧事来。要说当年的花笺案一事,也不是没有人提起过,方昼澜与方舟晴死的蹊跷。
只是苦于寻不出什么实证,自然更不会有人想到她的头上。却不想这唯一的纰漏却被大哥看见了。要是寻常人或许也还就罢了,但这人偏偏又是叶梦淮。
看他刚才威胁自己的样子,分明就已经认定了方家人逃脱一事与她有关。
现在本就是一身的官司,还要牵扯旧事。真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了。
想到昨日林渊与她说的话,看来也只有四皇子真的倒了。让他无处可依,自己才能活下来,不知去处的晴儿姐姐也才能安乐。
她咬紧下唇像是终于打定了主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园。
皇子选亲定在了次年伏月,宫里面也提早派来了教养嬷嬷来教规律。因着往后进宫往来不方便,林渊又与叶梦寒私下见了几次。
“我假意应承了这门亲事,大哥忙着讨好四皇子。最近倒也没人找我的麻烦。”
林渊问及她近况事,叶梦寒回答道。
“你人在叶府,他自然觉得已经拿捏住了你的性命。”
叶家已经完全在叶梦淮的掌控之中。以他的心性,倒也不会现在来为难她。在林渊心里叶梦淮和他母亲赵氏是一个德行,虽然卑鄙却又颇有几分自傲。
而叶梦寒心里却念着,大哥之所以对她放心。还是因为花笺案的事儿,被他捏在了手里。只是她又不能将此事与林渊明说。她既怕牵连进一个无辜之人,也怕多一人知道此事的内情。
纵有再多关于花笺案的担忧,还是要一个人闷在肚子里。所以也因此有些闷闷不乐。
林渊看她脸色并不好,还以为她是担忧来年进宫的事儿。忙坐到她身边劝慰道
“此事一了,再不会有人逼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儿了。”
他心里想着。等到那时若你愿意。我定会帮你找一门你真心喜欢的亲事。
“我也等着那一天。”
从小就活在赵氏与叶梦嫆的阴霾之下。好不容易长大了可以嫁出府外。父亲又丢了性命,让叶家完全被大哥掌握在手中。
这下连离开家唯一的希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