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乖,张嘴,啊……”
林麒运就这样哄小孩子似地喂着,迟星竟也吃下去了大半碗。
放下碗,林麒运动作轻柔地拿着手帕擦拭着小世子的嘴角,状似无意地开口:“我今早进宫了一趟。”
想到原剧情中林麒运就是向皇上告发了自己,让自己落得一个凄惨下场,迟星原本放松的身子一僵。
迟星心中揣揣,推测着他这次进宫,大概可能就是为了昨夜的事情。
“你进宫跟我说做什么?”
“我是去给皇上推荐个人。”林麒运不知道迟星如此多的心思,只轻笑了声,“做件能让我和他都两全其美的事。”
这话说得模糊,迟星听得不明不白,不敢轻易接话。
他抿唇不语,作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眉眼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看起来脆弱又透明,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这世界上。
林麒运心脏发紧,一种说不出的空缺感涌上心头。
他突然紧紧握住小世子的手,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力道一下失了控制,迟星被抓得疼了,喉中忍不住呜咽出声,眼尾瞬间便染上了雾意,湿漉漉地缀在那一处,昭示着自己的可怜。
“抱歉……我刚刚走了神。”林麒运急忙松了手,轻轻地揉着刚刚握住那一处,“就是突然觉得,你该再多吃点,现在太瘦了。”
莫名其妙的,迟星暗道。
他用力抽回手,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出口:“什么两全其美的事?”
林麒运并不回答,转头看了看天色,“你应当很快就知道了。”
冬日的太阳似乎总是会落得早些,两人只是坐着聊了会天,屋外的阳光便隐去了身影。
迟星觉得自己再这样在三皇子的府上躺下去,也许不用等到皇帝下旨,今夜梦中他就会被抬出燕都了。
他决定起来走几步。索兰终于紧赶慢赶的从后面赶上来:“你们走得好快啊,迟老师,这些异种没吓到你吧?”
“没有。”迟星对待索兰的态度温和有礼多了,像是再一次戴上了孱弱纯洁的面具,“只是有些不习惯……毕竟这些动物,长得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索兰被这个形容逗笑:“咱们这里是异种研究院嘛,你可以自己先看看,这里出现的异种都被很好的收容起来,对我们来说还是很安全的。小何我得先借走了——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那些同事估计不太想加班。”
迟星很懂事的点了点头,朝着满脸写着不情愿的何光尘望去一眼,意思很明确——
快去。
何光尘在原地犹豫了三秒,终于转过头,在索兰的催促下,和他一起前去修理刚刚因为信号中断而破损的培养胶囊。
迟星再一次短暂地获得了自由。
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这里装有很多监控,他不能随意动手动脚,也就只能看看。
三楼坏掉的培养胶囊在另一端,迟星朝着长廊深处走近。
那些更大的培养容器里同样是莹蓝色的液体,而越靠近尽头、培养胶囊中的异种体型就更大……也更像人。
盔毛蛇、半人马、深海单盘蛸……
它们盘亘在巨大的玻璃胶囊中,随着人工制造的浪潮起起伏伏。
而走廊的尽头,矗立着一个三人高、十米宽的立方体胶囊。
与其他展柜不同的是,那里是空着的——
研究院不可能为一只从未捕获的未知生物铸造栖息地。
它一定是曾经被人类从深渊里捕获,又从这固若金汤的牢笼中逃出去了。
迟星好奇地抬起头,去看立方体旁边挂着的牌子。
上面写着的名字叫塔纳托斯——迟星知道这个名字。
他曾在一则希腊神话中听过,塔纳托斯作为最狂傲无礼的死神,容貌俊美,司掌着死亡与毁灭。
……研究院为什么要为一只异种取这样的名字?
隐隐的不安弥漫上心头,迟星后退两步,肩膀再次撞进男人宽厚的胸膛。
何光尘的行动从来无声无息,让人想到在潮湿土壤上潜行匿迹的蛇。
他低下头,温驯地凑近迟星的脖颈,微微偏过头,着迷又贪恋地嗅闻着迟星身上的味道,嗓音低低的:“你害怕吗?”
不知是不是这道长廊对人有致幻作用,迟星还未回答,便骤然发觉,自己四周荡漾着幻觉般的回声。
“他喜欢你。”
“他喜欢你……”
“他喜欢你!!!”
林麒运拗不过他,只好帮他拿来衣裳。
“我原来的衣服呢?”小世子一摸,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林麒运解释道:“拿去洗了,现在应当是还在晾着。”
他以为小世子是喜欢那件衣裳,笑着调侃:“怎么了?担心衣裳会被洗坏?”
迟星摇了摇头。
自然不会是这个原因,他怎么会舍不得一件衣裳,只是腰间空落落的,有一些不习惯。
他还记得那个玉佩是周鸿烟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只是借来用用,若是弄丢了那可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