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了指荣恺,神情还是严肃到古板,“这位小姐,你妈妈的病情我已经了解,如果你能说动他作保,我会给病人主刀做手术,我还会在这里停留一周,你有时间作出考虑。”
在荣恺的咄咄眼神下,约翰仍旧一丝不苟地对奚宁道:“其实,你更应该尊重病人自己的意愿。”
奚宁没有应和,而是挤出一个笑容,垂着眼道:“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然后她向约翰道谢告辞。
接连心力交瘁,奚宁已经很疲惫,只不过她天生的好气色,加上今天外出会客,为显庄重所以上了妆,更显得肤白唇红,瑰艳绝伦。
此刻她的妆容因为刚才的哭泣和那个疯狂的吻变花了,但眉宇间那两分淡淡的疲倦,衬得她更娇艳惹怜。
她垂着头,眉眼含郁,一言不发地走向了门口。
荣恺盯着她,既为她此刻的低落而心生怜惜,也因为约翰刚才的提示心有不悦。
如果按照奚宁母亲的意愿,那这个手术很有可能就泡汤了,因为不就是蓝樱自己把身体糟蹋成这样?他还有什么筹码来让奚宁回到自己身边?
他不想这样逼她,但他更不能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
他要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
荣恺迈开长腿,抢前一步按住了门把手,在她离开这里之前。
奚宁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刚才在书房里面,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的脆弱和服从,在这一刻又神奇地消失了。
还是那么倔强,那么孤傲,好像谁都不配靠近她。
正如他此刻锋利热烈的目光,也是对她的一种无声侵略。
但他就是喜欢她这样子,跟当年的蓝溪何其相似。
其实他自己也根本没有弄清楚,对她这样的执着不下,是不是因为一直以来的执念占了上风。
当年的错过令他耿耿于怀,所以他才要不计一切代价得到,弥补自己的遗憾。
荣恺透过她清冽的眼神,再次看到过去那个“少年”,他不能分清,是喜欢蓝溪多一点,还是喜欢眼前的她多一点。
尽管他们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有区别。
因为从前的蓝溪更加真实,也更加纯粹。
而眼前的她,他摸不透她的真实目的和想法。
从重逢以来,她的种种行为,背后似乎都有一种很神秘的动机,夹杂着一种报复欲。
这种报复仅仅是针对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似乎不是那样简单。
可更深层的原因,他尚且无从探究。
想不通的,就不用想。他从来不会消耗能量。
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把她牢牢桎梏在身边。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顾骁白的烙印,等他们移居国外,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抹除得一干二净。
荣恺凝目看她,慵懒的声线带出一丝势在必得,“小溪,记住你答应了我什么。”
奚宁幽幽地看着他,“我不会食言。”
她伸出手,柔嫩的手心主动覆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背。
在他想要反手握住之际,她倏地转动门柄,毫不留情地带上了门。
头也不回地走了。
荣恺挑唇一笑。
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他完全不会生气。他对她的容忍度比其他任何人都高。
荣恺转过身,对着老妈那位最忠诚的追随者,自得地笑了笑:“我的女孩很特别,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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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宁对外面人的各色眼光视若无睹。
她走进走廊的女卫,将脸洗了又洗,尤其是唇瓣,搓了又搓,直到整个脸都沾着水珠,妆容斑驳,看着着实可怜。
见奚宁从卫生间出来后面色发白,嘴唇殷红,眉目漆黑,齐肩的头发微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为不同的森郁。
顾骁白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今天的交流结果,只是给她递上纸巾,“我先送你回去。”
奚宁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倦怠地回道:“我要去疗养院,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麻烦你送我,正好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去疗养院的路上,奚宁窝在车后排,神情恹恹。
顾骁白开着车,心里一波胜似一波的烦躁,还是促使他问出了那一句:
“我见到了荣恺妈妈,他.刚才也在?”
他询问的声音不可谓不沉,车厢里静了有几秒。
“是,他在。”奚宁可有可无地笑了一下,“你现在想必后悔带我来了,还是你心里在揣测我刚才跟他做了什么?”
顾骁白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她,踩下刹车,将车子靠着路边停了。
他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努力抑制心中的怒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即便没有约翰,我们也可以找别的医生,没必要非他不可。你还没有上够他的当是吗?就非要跟他牵扯不清。”
奚宁心里本就有着一股暗火,此时听到他的冷语,不由笑了一声,“没错,他刚才是亲了我,也答应会说动约翰做手术,我当然比不上你的聪明才智,更加没有你会投胎的好运气,我没资格像你这样站在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
顾骁白听到这话,不禁气笑了,奚宁多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