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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爸爸妈妈还在。
他就那么抱着她。
那天,她记得。
他们都哭了。
……
“喂。”
“晴安啊——”手机那边,传来豪爽的嗓音。
晴安拿着电话,转了个身。
班长:“要举办谢师宴,在蓝海大酒店。”
“你来不来啊?”
“群里面搞接龙,就你还没打选项——”
晴安闭着眼睛,脑袋放空了,班长说完,意识又给收了回来。
“一定得去么。”
班长顿了片刻,
“其实也不是非得去……但是你知道的嘛,这大概也就是咱班同学最后一次能够聚在一起了。差不多56个人53个来的。”
“我是觉得吧,大家高中三年,同学一场。不管高考成绩怎么样,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那都可以算得上是我们共同的回忆。”
“人活一辈子,只有一次高中,一次青春。以后过了时间岁月,等到多年后大家都成家立业,再想要找个机会像这样聚在一起,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心境也会不一样。我就是说一下,你要是实在是不想来,也没什么问题,过几天毕业照和报考指南别忘了来拿就行……”
“我去。”晴安忽然睁开了眼。
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一字一句,
“谢师宴。”
“我去。”
“……”
班长:“好嘞!!!”
谢师宴定在了六月22号。
22号一早,晴安定了个闹钟。上午十一点开始,她不能再睡到下午三四点。
推开房门那一瞬间,忽然就看到了消失好些日子的父母。
母亲推着行李箱,大包小包往玄关旁边放。
父亲见晴安揉成鸟窝般的头发,还有一身睡衣不修边幅,唇色是缺乏营养的发白。他不禁皱了皱眉,缓慢解着袖子上的袖扣。
晴安站在楼梯口,看了好一会儿父母。
然后转身,什么都没说。
去一楼茶水间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矿泉水。
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晴峰眉头锁紧,
“刚起床?”
晴安:“嗯。”
晴峰:“简直胡闹!”
“刚起床你喝冰水?!”
晴安用舌头舔了下嘴角。
放下杯子。
拇指拧着瓶盖。
“跟陆屿白学的。”
“你————”
大清晨,晴峰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往上涌。
他扔掉一只袖扣,另一只还没解,就要往晴安那边走去。
晴安无动于衷,麻木的看着矿泉水瓶,似乎全然不在意父亲的怒意。
还是晴夫人缓和了一下父女俩的僵局。
一只手抓住了就要挥起拳头的丈夫。
另一只手,抄过晴安手里的矿泉水瓶,直接给扔进了垃圾桶。
细声细语埋汰道,
“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安安,你爸爸妈妈坐飞机劳累了一天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气了。”
晴安冷笑了一下,胃部泛着阵阵凉意,让她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让自己能稍作片刻的清醒。
让视觉里,不会出现陆屿白的幻影。
“没什么事的话,我上楼刷牙了。”
晴安甩开母亲的手。
转身,往楼上回。
“你给我下来!!!”晴父咆哮。
高考一结束,混沌了这么长时间段日子。
晴安只想通了一件事——
她是个完整的人,拥有独立人格的生命体!
全国十四亿人口记录中,明明白白有着她都名字!
她不该一辈子,都活在父母的掌控之中!
她爱的人,已经被他们残害成了那样。
她还有什么好害怕,好在乎的!
晴安冷笑了一声。
抬着腿,压在楼梯上。
双手抄口袋。
侧过脸,居高临下,冷冰冰眯眼看了看下面又开始控制欲爆棚的父亲。
“凭什么。”
“从头到尾,你们就是最没有资格管我的人!”
“……”
任凭楼下的那对男女在客厅里进行着多么炽烈的辱骂。
晴安充耳不听。
她飞快地躲回了屋子里。
用手拍拍脸。
刷牙洗脸,换衣服。
刘海别上去,简简单单扎了个低马尾。
下楼时她跑的飞快。
父亲还坐在客厅里生着闷气。
母亲在旁边低声安抚。
见她下来,晴父先是一愣,似乎在转轴着要开口说些什么。
晴安却抄起旁边摆设的桌架。
朝着父母的方向。
狠命地砸了过去!
砰——!
是的,她玩命了。哪怕是犯法了她也认命了!
她这前十八年就是让这对夫妻的自以为是给害了。她被他们控制着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