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激荡的气机压得侯泰胸口一滞,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云雾掩盖的卫鸿,竟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道人崩解一身根基血气,把功行推至无以复加的境地,分明是寻死!
既然此人必死,那也无需与之纠缠,侯泰心念转动,当即就要飞遁而去。
但他尚未来得及动作,便见一道紫红电蛇游过身畔。
他怔住,不动,而后溃散。
电光连动,河水漫卷......焦臭的气息弥漫开来,此地除却卫鸿,已然无一生灵。
体会身躯中旺盛至极的灵机血气,卫鸿只觉自身有撼动山岳的伟力,即便安素就在眼前,那也是一拳打烂的下场!
自然,这只是错觉,但那近乎蜕凡级数的力量,依然叫他有些迷醉。
风云浮升,将他吹得衣袂飘飘,卫鸿眺望安素所在,如疾电般飞射而去。
成大事,就在此时。
云光中,卫鸿撕开左胸,将历三“龙皮”贴在胸口,霎时间,其人气机猛然狂飙,又往尽头处顶了顶。
这一次行功推举,早已脱出练气法脉的范畴,他身上的灵机、血气,纯以量而言,即便与蜕凡层级的道人相比,也不输多少。
虽然此等力量太过粗疏不堪,但不得不承认,量够了。
卫鸿一路飞遁之际,计算着时间,滚滚雷震之声在他头顶闷响,只是迟迟未落。
他在一点点走向死亡,需要找一个恰当的出场时机。
......
云阙天宫,高逾百丈的画卷徐徐展开,显现安素驯服七杀星斗煞的场景。
那轮五色大日往金鳌岛纷纷扬扬挥洒光羽,气息已是过了顶峰,虚弱不少,再也阻不住龙虎高功的高妙手段。
余力从引发到崩解,再到彻底散去,是极快的过程。
下侧,两位龙虎高功停下棋子,抬首看着画中之景。
数百低境道人盘膝而坐,静静观览道人晋升炼煞的场景。
于此次法会而言,这也是极难得的一个机缘。炼地煞是一道坎,有人愿意以身演法,展露破境的全过程,对于众位道人自是裨益不小。
而这幅琳琅玉宇图卷又煞为不凡,即便是隔着千里映照,也能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受,宛若近在咫尺。
图卷中,安素以玄光承接地煞的气机厮杀,七杀星斗煞之神妙......诸行诸相俱是纤毫毕现,显露无疑。
下边倾心参悟的修行人不是大教门人,便是下辖势力的骄子人物,还有寥寥几位得了缘法的散修。
错非此处听讲法会的修行人俱是有些来历,那木簪道人也不会费力气请动这件法器,来送众人一道缘法。
莲花冠道人拂须观摩,身后站着一形如狮虎的昂藏道人。
“雄儿,你在金鳌岛上也待了些时日,觉着这位安素道人根基秉性如何?”
舒雄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来,
“老祖,其人手段凶狠,道法高妙,我不敢近前。仅是入岛时的惊鸿一见,安素之魔性就在我心中烙下牢牢印记,不可小视。”
此前,舒雄只以为龙虎高功是其半师,回到此地复命时才知晓,此人乃是其祖上一位步入修行门墙的人物,他得称一声老祖。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无怪乎这位对他如此宽厚,金鳌岛一行,也只是一桩考验罢了,所谓神物得不得到都不算最为紧要之事,这位老祖还是想看看他表现。
只可惜,他的表现不堪入目......
果不其然,那莲花冠道人摇摇头,讲解道,
“合煞已至尾声,若我所见不差,此人身具九幽、血海二道根基,所求取之法体等第当是不凡。以其人之根基,破入炼煞多半是十拿九稳之事,呵,血海道。”
木簪道人伸手一招,手中便多出一盏热气腾腾的香茗,他轻啜一口,言语道,
“安素小儿炼就狴犴镇狱炁,位列七阶上品。而后其人又不服输,九死一生,化生出青天碧血玄光。这二者便定住其根基,其人法身如何也不会在丙等之下。”
他遥望图卷中的英挺道人,又叹了一口气,
“更不需说,我那老友还特意为着他造设了一门炼就灾劫血身的法子,调和出七杀星斗煞。一但功成,怕是正可应潮而起,后生可畏啊!”
嘴上说的是老友,但这位木簪道人语气可并不怎么好,恐怕与话中之人颇有些罅隙。
讲完这话,木簪道人摇摇头,将饮罢的茶盏丢入虚空之中,又食指轻点,化生出一个青花龙凤呈祥瓷盘。
瓷盘上盛放十数枚奇珍异果,香气扑鼻而灵韵盎然,闻之令人神清气爽,周身灵机活泼跃动。
舒雄看了一眼,当时就挪不开视线了,他闻着异香口齿生津,不由吞咽了几口唾沫。
木簪道人拿了一枚仙杏啃一口,汁水四溢,分外诱人。
他忽而侧首瞧了一眼舒雄,唇角翘起,
“小道士,你来取一枚。”
听得此言,舒雄有些惊异,他讶然指了指自己,又看向老祖。
待那莲花冠道人无奈抬了抬手,道,
“道兄惯爱做这等事,叫小儿辈丢丑。你那眼睛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