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露盘所在之处是一处山壁。
此处有一十余丈高的石人被凿刻出来,双手托举着石盘,仿佛在承接天上仙露。
卫鸿立在石刻之间,细细观摩石人形貌。
而后举起云霞飞遁到其人手上,漫步没入石壁中,轻微涟漪闪过,人影却是丁点不见。
下边,被抓摄来的修道人小声嘀咕,无一人敢于逃窜。
石壁中,卫鸿踱步行路,两侧烛火通明,有着壁画。
这些烛火是余化元等修道人后加的,他们探寻到此处遗迹,为了记述其中隐秘,请匠人来此将壁画都画下来,以供卫鸿日后查阅。
卫鸿走了百来丈,到山壁腹心。
这里有着刀砍斧凿,火烧水蚀的诸般景象,该是列位修道人尝试在此磨损禁制。
卫鸿往里望去,这山中竟有一座小湖,湖不大,中央立着个铜台,台上站立一位意欲飞天的铜制仙娥。
到此处,石壁顶部开一豁口,天光打入恰好映照飞天仙娥,光影摇曳下,似乎真有这样一位女仙在乘风飞舞。
仙娥手上托举一个玉盘,这玉盘中莹莹液滴才是正主!
卫鸿粗粗打量,玉盘中的还阳玉液少说能装个十来瓶,很够了!
他打量周遭蚀刻的云箓,体会其中阵禁的道理,不禁喟叹一声,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位道人建立此等遗址秘地,便是希望何时灵机复苏,他的后裔能得此地之积蓄,占得先机,真是用心良苦。”
只是,时移世易,一切终究不能如同设想得那样发展。
据卫鸿所知,这位建立遗址的道人,其家族血裔早已没落。
在卫鸿极高的赏格下,这些破落户没有忍住,将祖先留下的秘地消息泄露给道人,换取荣华富贵,这才有驻守道人的发现。
将禁制看遍之后,卫鸿心知此地缺少了一面符牌。
若有符牌,阵禁自可受其操持,便是凡人也能无碍入内。
只可惜,符牌乃是象牙质地,在那户人家家境破落之时早已卖出,根本寻觅不得了。
卫鸿往仙娥的方向走,走到湖边,水流自湖中涌起,结成十数条锁链将卫鸿捆住,一步也不能再进。
他挣扎一下,水链便越捆越紧,退一步,禁制反倒收回。
这不是杀生的阵禁,仅是阻路。
依着力度而言,涤身道人硬要冲是冲不过去的,只可慢慢磨损阵禁积蓄的灵机,才可破去此阵。
卫鸿退步,隔了三丈远,而后举起化血钵盂,潋滟血光化作水液,在哗啦作响。
他将碗中之水液一泼,滴滴血珠如飞石弹丸一般朝仙娥打去。
透明水链俄而生出,缠结成一道帘幕,将水液阻住。
只是血光化作的水液并不强为,其很快与水链融为一体,将之化作殷红之色。
不多时,未发觉外力侵袭,水链悄无声息缩回。
而血蚀异力随着水链,缓缓侵袭到阵禁处,腐蚀其核心箓文。
卫鸿等了数息,再度泼水。
这时的阵禁动作不如先前顺畅,锁链拖行之间极为卡顿。
如此三次,阵禁失了效力,卫鸿从容入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那仙娥脚下有许多瓷瓶,仿佛早为来人做好准备。
只是瓷瓶积灰,尚需濯洗。
于卫鸿而言,事情更是简单,他只甩动清净拂尘,微风拂过,瓷瓶光洁如新。
他小心翼翼将玉液装入瓷瓶,半点不舍得浪费,一瓶、两瓶、三瓶......
片刻后,卫鸿脚下放了二十三只装满还阳玉液的瓷瓶。
“这还阳玉液在涤身三重的修行人处可是硬通货,这一下子我就暴富,无怪乎修行人酷爱寻幽探秘,好处是真不少!”
他笑意满面飞出遗址,身后以神意托举了二十三只瓷瓶,看着怪模怪样。
下边的修道人见卫鸿有所斩获,都是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道人的忠诚来得这般快,一下子就变成利益共同体。
他们只是期望,这位手段狠辣的修道人心情能好些,少杀人,那就很满足了。
黝黑法光卷过,这八个道人被钓到云头之上,与卫鸿一同前往铁昌道。
那处之事最为紧要,事关荣命枯草,送些苦力牛马去干活,也好分摊压力。
如若实在需要人手,卫鸿甚至可能亲自撸起袖子干活,把修行之事先放一放。
目前已经到了一处瓶颈期,不是刻苦用功就能推进,真需要一些外物。
......
云端上,卫鸿向着这些人问话。
他们弱鸡归弱鸡,还是很有价值的。
别的不说,对于外海的伟力余波,这些人尽数是亲历者,很有些经验。
卫鸿到时跑路,就用得上这些人的经验。
“你们来时,是凭自身之力渡海吗?”
丁朋兴俯身回话,
“并非如此,我等一行有百余人,在一处海船之上,内有开脉道人若干,甚至有开脉三重的上修。众人齐心协力,劈波斩浪,这才以灵舟毁损的代价入得金鳌岛。”
听了这话,卫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