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山林间穿梭,车轮滚滚,碾过落叶与碎石,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最终稳稳停在了焱王府门前。
夜色已深,焱王府内灯火阑珊,弟弟用膳后早已进入梦乡,母亲却仍于厅中静坐,满目焦急。
见凤轻染安然归来,林韵诗心头大石落地,忙将一直温着的饭菜摆上桌,眼中满是欣慰与疼爱。
凤轻染边品尝着温热的饭菜,边轻声询问:“王爷可曾回府?”
林韵诗摇头:“还未归来,想是朝中事务繁忙,抽身不得。”
凤轻染了悟地点了点头,在吃完晚饭后,打发母亲睡下了。
而她则去了凌君焱所在的主院,一个任何女人都不可踏足的地方。
凤轻染也是第一次来,守院侍卫并未阻拦,只因凌君焱早已有过吩咐,对她特例放行。
凤轻染独坐于主院凉亭,夜色沉沉,月华如水,久候凌君焱未至,遂从袖中取出古神医的行医手札,借着微弱灯光,潜心研读,以遣时光。
凤轻染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半夜,月已西斜,星光稀疏,忽闻脚步声近,抬头望去,只见凌君焱风尘仆仆而来,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而挺拔,眉宇间虽带着几分疲惫,但当看到凤轻染时,那抹疲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柔和与宠溺。
他快步走到凤轻染身边,轻声问道:“染儿,你怎的还没睡?”
凤轻染合上手中的行医手札,迅速从石凳上站起,十分严肃地对凌君焱道:“王爷,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讲于您听。”
凌君焱见她神情认真,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决,猜测出事情非同小可,于是忙说:“走,去书房聊。”
两人步入书房,面对面坐于书案两侧,烛光摇曳,映照着凌君焱凝重的面容,他沉声问道:“染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凤轻染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而平静:“王爷,凌承嗣意图害我,已被我给反杀了。”
凌君焱闻言,面色骤变,他一整日都忙于宫中事务,才回府中,因此还没来得及听手下汇报今日各地发生的要事,却不想竟发生了件这么大的事!
凌君焱面露不解之色,追问凤轻染道:“他为何这么急于想害你?难道逍遥王的腿疾已痊愈了?”
凤轻染点头:“王爷,您没猜错,逍遥王的腿疾确实痊愈了,他们一家人怕我将此消息汇报给皇上,因此要杀我灭口。”
凌君焱沉思片刻,缓缓言道:“皇上那边倒好交代,毕竟他一直对逍遥王有所防备,但太后那边,恐怕会因凌承嗣之死,对我们心生不满与责难。”
凤轻染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他们最有可能去告御状,咱们需得先筹谋应对之策,方能安然度过。”
凌君焱沉吟半晌,眸光渐冷:“若他们真敢去,你就直接将真相告诉皇上便是,皇上在得知逍遥王腿疾痊愈后,定会更加忌惮,他们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反而给了我们揭露其野心的机会。”
凤轻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冷声道:“若皇上继续装糊涂,表面上仍旧讨好于他们,是不是我就可以将他们私自练兵一事告诉皇上,将他们谋逆之实彻底捶死,让其无处遁形。”
凌君焱闻言,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这也是个主意,但不建议你这么做,如此,那座山便会被皇上据为己有,得不偿失。”
凤轻染闻言,嘴角微扬,打趣道:“你倒挺能豁出你老爹去,听起来有些不孝呀!不过这主意确实值得考量。”
虽她这么说,但也深知天家无情,他们这些皇室子弟自幼便练就了一身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的本事,情感与利益总能分得清晰明了。
所以他有这样的决定,凤轻染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见凤轻染又打趣自己,凌君焱只得笑笑,然后说道:“放心吧,我必护你周全,若皇上不作为,我自会出手摆平一切。”
凤轻染闻言,心中一暖,唇角不自觉漾起一抹柔笑:“有你在,我自然放心。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们需谨慎行事,不可有丝毫差池。”
凌君焱点头,眼中盈满了关切之色:“我自然明白,你且安心休息,不必主动去找皇上。若逍遥王真敢去告御状,皇上传你进宫,你再从容应对,揭露真相。”
夜色渐浓,凌君焱与凤轻染并肩而行,夜色中身影交叠,直至将凤轻染送至住处,方转身离去,夜色掩映下,两人各自安眠。
第二日,凤轻染不确定逍遥王是否会去告御状,因此打算出府继续装修海鲜酒楼。
只是就在她刚要踏出府门时,忽听门外太监高声传旨,声震屋瓦:“皇上口谕,宣凤轻染即刻进宫!”
凤轻染眉梢微挑,淡然应允,随即整衣敛容,随太监步入皇宫深处。
传旨太监直接将凤轻染带往太后寝宫,皇上与逍遥王夫妇早已等候多时,气氛凝重,一场风暴似在酝酿之中。
凤轻染步入寝宫,目光扫过众人,福身行礼,声音清冷而镇定:“民女凤轻染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王爷、王妃。”
太后怒目圆睁,厉声质问:“凤轻染,你给逍遥王治腿,为何越治越严重?昨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