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彩儿端着一碗茶从石桥上走下,微垂着头掀开马车帘子,在几名看守的注视下,小心爬上了马车。
凤轻染见此,赶紧接过茶水,并伸手扶了彩儿一把,待两人都坐稳后,这才小口啜饮起来。
“小小姐,咱们怎么办?”彩儿低声问道,眼神中满是忧虑,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凤轻染拍了拍彩儿的手,轻声安抚道:“彩儿,别怕,咱们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待排查一过,便可回府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让彩儿不安的心渐渐平定下来。
而百里弑那边,在御翊卫副指挥使的协助下,很快便在每座石桥上都设置了关卡,但凡想离开早市的人,必须都得接受盘查。
待一切都安排好后,他马不停蹄便赶往了凤轻染所在的那座石桥。
站在关卡处,百里弑亲自督阵,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逐一扫过排队等待盘查的人。
他的身姿挺拔,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煞气震慑着每一个经过的人,使得他们不自觉颤了颤身子。
百姓们低头垂眸,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冷面煞神。
凤轻染的马车排在队伍里,随着人群缓缓移动,很快便来到了百里弑面前。
先前几名看守面无表情地走到马车面前,与对待其他百姓并无二致,公事公办地要求凤轻染下车接受盘查。
凤轻染端坐马车中,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语气淡然却满含讽刺:“诸位大人,不知我犯了何事,竟需在此众目睽睽之下接受盘查?”
百里弑见此,也走上前来,面色冷峻地说道:“凤小姐,我等奉皇上之命,对所有人进行盘查,还请配合。”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之久了,凤轻染自然知道百里弑在朝中的地位,也知他的命令基本代表了皇上的旨意。
凤轻染深知抗命无益,遂敛去不悦,携彩儿之手,款步迈下马车,举止从容,静待盘查。
见她配合,百里弑趁热打铁,一个抱拳给足了体面:“得罪了,凤小姐,例行公事,还请挽袖,以证清白,我等自会速速放行。”
“大……大胆!我家小小姐乃焱王殿下未过门的妻子,身份尊贵,怎能随意挽袖示人?你们……你们休要无礼!”见百里弑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彩儿虽心中畏惧他的权势,但还是鼓起勇气护在了凤轻染面前,仿佛一只护主的小兽,虽惧却不退缩。
见状,凤轻染轻轻拍了拍彩儿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如此紧张。
彩儿回头,眼中带着几分慌张与无助,却在对上凤轻染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时,仿佛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渐渐安定了下来。
凤轻染给了她一个无需担忧的眼神,随即将矮小瘦弱的她护在了身后,目光清冷地对百里弑说道:“百里大人,我虽非男儿身,却也知礼义廉耻。我乃未出阁的女子,凭什么要挽袖给你查看?大人此举,是否过于唐突,有失体统?”
百里弑闻言,面色不改,语气依旧冷硬:“凤小姐言之有理,但皇命难违,今日之事,实属无奈,还望见谅。”
凤轻染淡然一笑,言辞掷地有声:“我虽不知大人因何查我,但自问从未行过伤天害理之事。若我清白得证,大人是否也该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百里弑早已认定凤轻染就是昨夜那个小贼,此刻一门心思只想将她擒捕,因此并不介意给她一个承诺,于是说道:“若凤小姐确实清白无罪,我百里弑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向皇上请罪,还凤小姐一个公道。”
凤轻染轻轻一笑,眸光流转,带着几分狡黠:“公道?公道自是重要,但于我而言,不如来点实际的。百里大人,若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条件?”百里弑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狐疑,心中不自觉警惕起来,“凤小姐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且不违道义法理,自当应允。”
凤轻染莞尔一笑,连带着语气都轻松了几分:“我又不要你性命,你放心答应便是。至于条件,我自会在适当时机告知,绝不会让百里大人为难,如何?”
百里弑见凤轻染不肯即刻说出条件,只觉她这是在故意拖延,胡搅蛮缠,意图蒙混过关。
这使得他更加肯定凤轻染就是昨夜那个小贼,否则她何须如此遮遮掩掩,费尽心机?
百里弑心中暗笑,认定凤轻染是在虚张声势,于是满口答应道:“凤小姐此言差矣,我并非有意为难,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查。既然你提出条件,我百里弑自当应允,就以我身家性命作保,若你清白无辜,你提出的条件我必竭力完成。现在,还请凤小姐配合,露出双腕,同其他百姓那般,接受检查。”
凤轻染见目的达成,嘴角漾起一抹淡笑,她优雅地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无瑕的双腕,那肌肤如同初雪般纯净,不见丝毫淤青痕迹。
百里弑见状,大吃一惊,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他愣怔当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都是错的?
她,真的不是那个狡猾的小贼?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过,清新微涩的荷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