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雍对上顾北亭那阴鸷的目光,如今他身后有狐朋狗友壮胆,自然也没那么害怕,旋即一脚踹在了顾北亭的轮椅上。
顾北亭身形一晃,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他那狼狈的模样又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你找死!”顾北亭死死扣着轮椅扶手,那双色泽浅淡的瞳孔中弥漫着杀气。
“我找死又怎样?有本事你来打我呀!你站得起来么?废物!”马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顾北亭,瞧着他眼中如同凶兽般凶残的目光,不知怎的,心中又是一颤,大脑还未反应,身体却先感受到威胁后退了半步。
见他胆怯,顾北亭阴沉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便是这声冷笑让马雍再次动怒,又一次抬脚狠狠踹在轮椅之上,口中怒骂,“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
轮椅被踹翻,顾北亭狼狈地摔在地上,这一幕很好地取悦了马雍,他上前一步,抬脚踩在顾北亭手背之上狠狠碾压,“你这个废物!如今我再废你一只手,想来也无关痛痒吧!”
就在他准备脚下发力废掉顾北亭一只手时,哪知原本狼狈摔在地上的少年不顾手中疼痛,抬起另一只手,手肘用力击在马雍小腿上。
马雍吃痛,左腿砰一声跪摔在地。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顾北亭当即一个飞扑将马雍扣翻在地,随即拳头如雨下,马雍的哀嚎瞬间响彻书舍。
众书生便也是在这一声声哀嚎中回过神,见马雍面部已然青紫,这才飞扑上去将顾北亭拉扯开。
一人难敌四手,顾北亭再能打也抵不过一群书生,更何况他双腿无法行走。
马雍被众人解救出来,当即痛呼众人对顾北亭进行殴打。
捧着两刀宣纸从后面出来的书舍掌柜见此情形吓了一跳,忙放下东西前去阻拦,“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马小公子,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咱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啊!”
这马雍在县城仗着他爹是县令眼前红人,在县城里耀武扬威恃强凌弱,别说学院的学子们怕他,就是他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也怕,毕竟若是惹他不高兴,指不定就让他爹安个罪名关进大牢去了。
“滚开!”马雍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谁来也阻不了他。
“你们,给我把他往死里打,打死了自有我爹善后!快动手!”
众人一听,便挽起衣袖向顾北亭挥拳而上。
只是拳头还未落下,他们却先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少年一人一脚踹飞了。
顾北城手中还拿着新换的书,这书舍不大却深,他在后面没听到前面动静,靠近外边才发现有人闹事。
他担心顾北亭,于是急匆匆出来,没想便看到顾北亭摔在地上,轮椅侧翻在一旁,而这群人竟然想对他动手。
顾北城哪能让他们得逞,当下冲上前,抬脚便将几人踹了出去,而后扶正轮椅,将顾北亭抱了上去,声音微沉,“可有受伤?”
“无碍。”
顾北亭垂眸遮住眸中杀气,只是嗓音难掩蚀骨冷冽。
“你又是谁?”马雍见突然出现的少年三两下便解决了自己的人,那张肿成猪头的脸瞬间一黑,“我奉劝你少管闲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不管你爹是谁,你今日欺负我弟弟,我便要找你讨要个说法!”顾北城将顾北亭挡在身后,眸中凝着冷色,心中懊恼自己大意,北亭好不容易愿意主动出门,没想自己竟让他遇到这种事,他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待着的,他双腿不良于行,像眼前这种欺软怕硬之徒定然会欺上一欺。
“他将我打了我还没说找他讨要说法呢!”马雍瞬间炸毛了,今儿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不把他这个师爷独子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马雍指着自己的猪头脸,“看到没有,这就是那废物打的,你要帮他讨说法,那今日你们俩一个都别想离开!”
“正好,今日你若不拿出个章程,我便留你慢慢讨说法!”顾北城嗓音一沉,冷眼瞪向马雍。
“就凭你个毛头小子?”马雍推了一把身旁的人,吼道,“愣着干什么,给我将这小子双腿也给废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当英雄当到什么时候……”
话未落,地面忽地传来一阵晃动,一行人踉跄几步,茫然地看向四周,“怎么回事?”
顾北城也在地面晃动的一瞬间转身扶住轮椅,以免顾北亭摔倒,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也有些茫然。
“这是……地动了?”书舍老板本要上前阻拦,一阵晃动后让他双腿发软扶住柜台,他脸色有些泛白,看了看四周,却又不太确定。
西夏在二十多年前发生过一次地龙翻身,大地开裂又合并,房屋倒塌,河水倒灌,山体滑坡,那时听说死了不下十万人,可见其惨烈。
“地动?”顾北城凝眉,这个词他在书中看到过,那都是很小的时候了,但他还从未经历过,只知道似乎是地面晃动,严重一些的可能会使房屋倒塌,大地开裂。
书舍老板跑到门口张望着,见街头上了些年纪的人都站在街道中央谈论着,便冲店里几人喊道,“先不管是不是地动,赶紧出来,在外面待着安全些,当心一会儿房子塌了。”
“走!我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