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就用簪子抵在自个儿的脖子上,说如若李襄荷不肯走,她就死在她面前。
李襄荷没办法了,只好任由姐姐李襄宁带着她离开,去投奔起义军首领姐夫章旻。
出了一段路后,李襄荷这眼泪流得越来越厉害,她想起了那个始终疼爱她、呵护她的母亲和哥哥,还有温婉大度的嫂子和可爱的小侄子,如今他们身陷囹圄,她却要逃之夭夭?她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一旁的李襄宁见状,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开口安慰道:“妹妹,你别太难过了。”
李襄荷咬了咬唇,看向李襄宁,难过道:“姐姐,我怎么能不难过呢?从府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怎么可以这么不孝?我怎么可以真的抛下母亲和哥哥,就这么离开呢?”
李襄宁一听这话,很快红了眼眶,“妹妹,你快别说了……”
李襄荷摇了摇头,眼眶哭得红红的,她越想着母亲和哥哥,就越觉得自己不该逃走,又含泪道:“新帝一定会忌惮哥哥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掉哥哥的,还有母亲和族人,我不想让他们死……”
李襄宁听了觉得很不好受,她心里也知悉这些事,但依旧安慰道:“不会的,新帝刚刚平定天下,正是需要抚慰民心的时候,如果他贸然杀掉哥哥,必定会引起士族们的不满,说不准还会因此失掉民心,所以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的。”
这番话,李襄荷却没有听进去,她的神色有些懵然,喃喃道:“我就这么逃了,母亲和哥哥必定会被我拖累,如果我乖乖入了宫,说不定能保住哥哥和母亲的性命……”
李襄宁打断道:“你别傻了,你入了宫,这辈子可就完了,你以为我不心疼母亲和哥哥吗?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安静了一会儿后,李襄宁垂下头,轻叹了口气,马车里的气氛也变得沉寂、压抑。
而李襄荷坐了一会儿,却是暗自下定了决心,她伸手挑开了帘子,与车夫道:“停车吧!我要回去。”
李襄宁见状,慌张道:“妹妹,你想做什么呢?”旋即又转头,与车夫道:“不要听她的,继续赶路。”
李襄荷看向李襄宁,秾丽的大眼睛中,泪水源源不断地滚落,难过了好一会儿,她方道:“不就是入宫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入宫便是了。如果我就这么逃走了,母亲和哥哥的性命就难保了,这个样子,我这一生都不会开心的。”
李襄宁红了眼,泪水自眼眶翻出,悲泣道:“你忘了母亲说过的话了?她要你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如若你回去了,她就死给你看的。”
李襄荷自然没有忘记母亲说过的话,这些话字字严厉,犹在耳畔。可是她真的没办法丢下母亲不管,真的没办法做个不孝之人。
她不仅想起了哥哥和母亲,还想起了温婉的嫂子、可爱的小侄子,她没有办法舍弃他们。
就在这一刻,李襄荷觉得,跟亲人的性命一比,她所谓的终生幸福,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李襄宁继续道:“而且,就算你入了宫,也不会有什么大作用的,传闻中的新帝残暴不仁,他定会虐待你的。他利用完了你,必定会除掉你,继而除掉我们这一家族的人,你若回去了,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这些话,字字在理,李襄荷也很认同,可是她仍然不愿就这样离开,她逃走了,母亲和哥哥就必死无疑,她若留下来,其实一切还有转机的。
李襄荷蓦然握紧了拳头,脑海中尽是母亲和哥哥的面庞,和善而温柔,关切而慈祥,再一想往昔的一幕幕,她觉得心好似被人割掉了一角,尖利的指甲更是狠狠刺入了肉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