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中,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鬼王虚若无那满含怨气的声音响起,在大厅中回荡。
“呃,爹爹,这是我家啊,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虚夜月的声音中透着心虚,眼神也有些闪躲。
“哼,有了师父就忘了爹,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虚若无依旧怨气难消,那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虚夜月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心中暗想:这绝对不是她爹,快把那个高冷威严的爹还给我!
一旁的荆城冷嘴角忍不住猛抽,心中暗自嘀咕:鬼王这是放飞自我了吗?这个怨气满满的鬼王到底是什么鬼啊,难道我还没睡醒,在做梦不成?
“爹,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虚夜月向来心直口快,此刻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就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还不是因为某人,十几年的父女情分居然比不上短短几个月的师徒情,人比人,真是能把人气死。”虚若无的语气越发幽怨,那模样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好了爹,你再这样说话,我可真要动手了啊。”虚夜月一脸黑线,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跳动。
“好了,不逗你了,实乃你师父言我境界停滞许久,让我尝试换一种活法瞧瞧。”虚若无缓缓说道。
“师父说的啊,那定然是没错的。”虚夜月满脸喜色,兴奋地说道。
这孩子没救了,莫不是要重新开个小号?虚若无暗自腹诽。
“好了,你此次一声不吭便跑了出去,若不是你师父谷神通知会于我,恐怕现今整个金陵都得乱成一锅粥。你下次再欲出门,至少得跟为父说上一声。”虚若无面色严肃,郑重地说道。
“好的爹爹。”虚夜月乖巧应道。
“你此番出门究竟所为何事?与为父细细说来,你这出门转了一圈,变化竟是如此之大。”虚若无目光中透着关切。
虚夜月遂将双修府大战之事原原本本向虚若无讲述了一番。
虽说其讲述不如说书人那般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但其中的种种凶险,虚若无和荆城冷光是听着,便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然而,瞧着虚夜月完好无损地归来,又说得兴致勃勃,他们倒也未多言。
“你是说你与庄青霜那丫头合力击杀了秃鹰和魔剑?”虚若无闻之,仍是难掩惊讶之色,毕竟那二人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宗师,就连他自己也不敢断言能够毫发无损地将其拿下。
“侥幸侥幸。”虚夜月嘴上虽是假装谦虚,脸上却难掩得意之色。
“确实是侥幸,他们大抵在伊始未曾全力施为,否则你未必能够将他们击杀。你需牢记此次教训,切不可轻视任何人,否则丧命之人或许就是你!”虚若无神色凝重,语气严厉地说道。
“好的爹爹。”虚夜月弱弱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顺从。
“还有,你们两个切勿对其他人提及楞严之事,明白吗?”虚若无神色严肃,目光扫过虚夜月和荆城冷,郑重说道。
“为什么啊爹爹?”虚夜月满心不解,脸上写满了疑惑,“陛下身边有坏人,不是应当指出来将其除掉吗?”
虚若无看着这两个年轻人迷茫的模样,心中不禁叹息,到底是自己这些年对他们保护得太过周全,致使他们缺少了必要的阅历。
“身处那个至高之位,其所思、所想、所行之事,与我们截然不同。你所认为正确的,在他那里未必如此。”虚若无缓缓说道,眼神中透着深沉。
虚夜月依旧是一脸的迷茫,虚若无本不想再多说,可若不说清楚,这丫头搞不好会去询问他人,届时说不定会闯出什么祸端,到时可就难以收拾了。
“陛下往昔乃是妥妥的明君,能够虚心听取他人之言。然而自太子朱标出事后,陛下愈发难以揣度,对待昔日一同打天下的老友也愈发严苛,动不动就对这个贬谪,对那个惩处,对待那些文官更是大开杀戒,血流成河。”虚若无面色凝重,语气沉重。
“这些跟楞严有何关联?”虚夜月追问道。
“陛下的情感愈发淡薄,愈发看重利益。这般只着眼于利益之人,敌人照样加以利用,哪怕是至亲亦可狠心诛杀。”虚若无声音低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忧虑。
“这,这,这……”虚夜月被这一番话语吓得花容失色,娇躯微微颤抖。
“称孤道寡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实则亦是实情。地位越高之人越是孤独,处于至高之位者最为孤独。陛下以前尚有马皇后和太子能够劝诫,如今已然无人能够阻挡。你难道未曾发觉为父管事愈发少了吗?”虚若无长叹一声,神情中满是无奈。
“那我们走吧,离此地越远越好。”虚夜月柳眉紧蹙,神色急切地说道。
“陛下岂会轻易让我们离去,我们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何运用,他想必早已谋划妥当。我已然身陷这劫难之中,虽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但能感觉到他正在布下一盘惊天大棋。”虚若无目光深邃,忧心忡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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