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
“跟我回去吧。”
旗木卡卡西单手按住漩涡鸣人的肩膀,一边注意着另外四个人的反应,一边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手里的动作更轻。因为他知道,在崭新的衣服下,是层层叠叠的绷带。
即便是对于生命力旺盛的漩涡鸣人来说,暴走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按照春野樱的说法,现在的漩涡鸣人根本不能随意下床活动。
但是——
旗木卡卡西回头看向漩涡鸣人,眼睛里充满了忧虑。
来自木叶的精英上忍回想起某个晚上的景象,在不经意的一瞥中,他从门缝里看到了对方从卷轴里取出一条绯红色和金黄色交织而成围巾和一大堆的信,而那个卷轴,正是漩涡面麻给予的。
也正是在那个晚上之后,漩涡鸣人“失踪”了。
从他的眼皮下,悄悄地逃走了。为此他必须得承认,在某些时候,漩涡鸣人能够做到许多忍者都做不到的事。
漩涡鸣人回头看着卡卡西的脸,信中的内容很快就再度在心头浮现,他低下头,拒绝了卡卡西的提议。“卡卡西老师,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我想要,和他谈一谈。我想知道,写信的人在哪里。”
碧蓝色的眼睛左右挪移,伴随着吞吞吐吐的语气,最终停在了腰间。漩涡面麻给予他的卷轴就挂在那里,信件和围巾就在那里面。
他,真的很想见那个人一面。
他说话的语气让卡卡西感到了不妙的气息,非常非常不妙的气息。在后者的记忆里,前者从未露出过过这样扭捏犹豫的表情。现在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他难以将之与自己熟悉的那个说干就干的热血的、莽撞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不过一码归一码,从对方的表情里,心思缜密的卡卡西已经读出了不少东西,再在结合了过往的情报后,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
而且,这些东西都指向一个不好的讯息,一个不该被隐瞒却又被隐瞒的讯息。
不该被隐瞒是建立在事实上的,而被隐瞒则是建立在组织上的。作为组织的一员,卡卡西尊重组织的决定,也恪守组织的决议。
虽然他觉得这件事必须得告诉当事人,但是他又觉得,那得在一个非常正常、非常安全的环境才行。
现在,显然是不符合他所设想的环境的。
于是,他又将另一只手放在了漩涡鸣人的头上,在按住金黄色的头发的同时说:“不行。我们得尽快回去,大蛇丸随时都有可能去而复返,不说我们,自来也大人和小樱要是受到袭击怎么办?”
“可是——”
漩涡鸣人咬着牙,右手用力地抓住卷轴,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说道:“抱歉,卡卡西老师,只需要几分钟而已,很快就好。”
他闭着眼睛摆脱了对方的手,然后猛地从阴影中冲了出来。
——
漩涡面麻此时位于队伍的最后面。
他先是抬手拦下不怀好意的鬼灯水月,然后用眼神示意三人继续往前走,自己则是留在原地等待对方过来。
而他等到的,不只是漩涡鸣人,更有先后者一步拦在两人中间的旗木卡卡西。银发忍者带着愤怒看向始作俑者,但仅仅只是对视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漩涡鸣人默默绕了过来,与自己的老师并肩而站,这才问出了他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我能见见她吗?”
伴随着喉头上下滑动,带有有五分急不可耐、三分渴望以及两分祈求的声音传到了漩涡面麻的耳朵里。
“她死了。”漩涡面麻如实回答道,“13年前就死了。”
“骗人!”
漩涡鸣人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他真的很想和她见一面。
他真的很想和她聊一聊。
从他意识到“父母”是什么一直到到现在为止,他只在梦里见过“他们”。
由于三代火影告诉过他,他的父母是英雄。所以在梦里,“父母”都穿着绿色的马甲,戴着木叶的护额。
在宽阔的街道上,他坐在父亲的肩头;在温暖的床上,他躺在母亲的臂弯里。
只是。
只是!
只是!!
无论是将他扛在肩头的父亲,还是哄他睡觉的母亲,他永远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本以为今生都无望了,以至于让他将之深埋在心底。但这些无终之梦现在被信唤醒了。
即使他是忍者学校的“吊车尾”,他也能从信的内容知道一件事——写信的人,就是他的妈妈,也只能是他的妈妈。
他急得跳脚,漩涡面麻却不急不缓地说:“事实就是这样,这些,只是遗物而已。”
“……”
漩涡鸣人猛吸了两大口气,然后用沙哑的声音问,“她的名字是什么?”
见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立马改变了问法。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大脑就会转得飞快。
漩涡面麻歪着头看向卡卡西。
后者的表情从最开始怒目相视已经变为了紧张,面罩下传来丝丝吸气声。他在祈祷前者像前面一样简简单单地回答,不要说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