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南似乎翘了翘唇角,看着依旧躲在被子里的小山包:
“姜卿卿,捂着被子做什么?”
姜卿卿:“......”
肯定是捂着被子在哭啊。
但我不能说。
姜卿卿带着丝不确定的语气:“呜...神明,你回来找我了。”
“嗯,出来我看看。”
傅政南音色慵懒,低低淡淡的。
姜卿卿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听话地将脑袋慢慢挪出被子外边。
以傅政南的视角,如今整张大床上,就看到了姜卿卿一个圆溜溜的脑袋,还有那双红肿的桃花眸。
傅政南难得地轻笑出声:“去做什么了?哭成这样。”
姜卿卿下意识就想要回答他的问话。
但突然想到!
这个屋内还有其他人啊,要完!
世人虽不忌讳鬼神,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姜卿卿爬起身,瞄了一眼书房的方向。
有了栅栏的隔挡,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书房灯已经关了,昏暗一片,江裕应该是睡下了?东躲西藏那么多日,就算是体格健壮的将军也受不了。
“书房有谁?”
姜卿卿的小动作,傅政南看得一清二楚。
姜卿卿小小声回着:“要小声些,我怕他听到...”
娇嗲的声音刻意压低。
似在耳旁说着悄悄话,饶人得很。
“那人是驻守边境地的少将,半月前被丞相府的人诬陷通敌叛国,他好不容易逃来京都,想为家人平反。而后被丞相府的人追杀,受了重伤,暂时躲在这里。”
既然傅政南问了,姜卿卿就简略说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与傅政南提起身边之事。
傅政南眸色微闪,想起第一次见到姜卿卿的画面。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草屋里?”
姜卿卿愣了下。
不知道傅政南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但也是如实回道:“我是被皇祖母送来的。不久前母妃消失了,父皇思念成疾生了病。宫里没人能护住我。”
“消失...”
傅政南把玩着手中的钢笔,若有所思。
说到难过之处,姜卿卿鼻子又开始发酸。
点点头,“就是很突然地消失了,父皇派了很多的人,连出宫的痕迹都寻不到。宫人们说,二十年前,母妃也是突然孤身出现在大梁的。”
傅政南手中的钢笔在姜卿卿话落的时候,从手中掉落,“砰砰——”
砸到木地板上。
“你是说你母妃是突然出现在大梁国?没有家人,没有过往...”
傅政南语气轻缓,重复着姜卿卿的话。
姜卿卿想了,没有否认。
“嗯,我外祖家...在华国的京都。”
“母妃说是个很远的地方。”
“那里有男模...好多...一天点一个...”
“可以摸。”
姜卿卿想起白宛给她透露过的关于外祖家的事情,越说越起劲。
傅政南脸色沉下来,眼里愠色渐浓。
点名道姓道:“姜卿卿,男模是什么,你真的知道么?”
姜卿卿无谓摇摇头:“好玩的。”
傅政南:“......”
挺好。
就这么教孩子的。
傅政南不太想继续聊下去,转移了话题,试探性地道:“那夜你熬的姜汤,我收到了。”
姜卿卿:“好喝么?”
傅政南淡淡道:“还行。”
但他其实并没有动那碗姜汤。对于莫名出现在家中的食品,他还没馋到那地步。
姜卿卿还以为他是真的觉得不错。
眸中带了丝喜色。
“所以百鸟朝凤图和脚链,你都收到了吗?”
语气中有着祈祷。
傅政南眸子微眯,一字一顿道:“那是脚链?”
姜卿卿猛地回过神来,脑子刷的一片空白,羞得说不出来。
她那时候太过走投无路了,唯一能找个可以交换的物件。身上的金钗银饰都被太后命人拆了去,只剩下一条藏在袜中的脚链。
多少是太过亲密了些。
姜卿卿有些说不出口:“我...”
“等我会儿。”
傅政南匆匆断开了游戏,起身朝傅老爷子房中走去。
步子迈得比寻常大了不少。
最近傅老爷子出外地,找战友叙旧去了。
房中空无一人。
一整面墙都摆放着他收藏的古玩,有手串、玉牌、画卷等等小玩意儿数不胜数。
傅政南扫视了眼,目光被左下格子的链子吸引。
那条挂着几个小金葫芦的链子。
准确的说,是脚链。
伸手将链子取走,放入掌中。细小的链子被骨节分明的大掌握着,紧了紧。
实物,确实要比照片中更要精致。
突然没有了人聊天,床上的姜卿卿一时觉得好无趣。
也不知都这么晚了,神明还有事情要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