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迟迟未落笔,他看着驻月,瞧她眼神闪躲,这一刹那脑中想了诸多事。
若为妃,他便是后宫中无数嫔妃的一员,要朝夕相处定是要顾虑些许,不仅要忌惮朝堂大臣言语,更是要忌惮其他妃嫔的记恨,若她成了众矢之的,于其也不利啊。
见嬴政不开口,驻月又说
“君上身边缺个体己之人,我若为侍女,也定不会叫您不快的。”
“当真想做侍女?”
“恩……”
驻月点点头。
“你是伏国送来的公主,若叫你做这与奴才没有分别的侍女,似乎也不妥。你……就没有其他想法?”
嬴政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瞧她双目闪躲视线,忽又打趣道
“或许……换一种身份更为妥帖呢?”
驻月心头一颤,连忙结巴着问
“什么,什么身份?”
她的惶恐一览无余,还本能地挪了挪位子离嬴政稍远了些,嬴政瞧她这般,又笑着摇头道
“你可真奇怪,你是伏国送过来和亲的公主,所要履行的职责你定也懂,怎轮到这会儿又扭扭捏捏,不愿了?难道……还要孤明说?”
驻月心咚咚跳的厉害,根本不敢去看嬴政的眼睛,见她两手搅在一块儿忐忑,嬴政又低头书写
“你既不愿用另一种身份与孤待一块儿,孤也不能委屈你叫你去做奴婢,这样吧……孤封你为女官,专伺候孤的衣食住行,如何?”
嬴政言语温和,继续说道
“这女子为官,在咱们秦国也属先例,你觉得如何?这样一来你的身份既不会尴尬,也避免你遭他人妒恨,于你和伏国而言都算不错。”
“是多大的官职?”
驻月缩去了角落,试探地问道
“多大?怎么?你还想位列三公九卿,比肩相国不成?”
嬴政摇头直笑
“没想到你这野心倒也挺大,这几级…孤倒要仔细斟酌。”
瞧她不肯靠近,嬴政只好说
“给孤沏杯茶,到底要封你个多大的官,就看你沏茶手艺如何了?”
驻月沏了茶递上,嬴政又叫她研墨。
“这也是考核?”
“那是自然,你要做孤身边的女官必要事无巨细,滴水不漏才是。”
驻月又替他研墨。
嬴政不语,驻月也不问,走了一段路程后,嬴政才迟迟开口说道
“这官职,不宜过大,以免朝臣非议,自然也不能太小,太小的官职你也瞧不上。”
两人对视一眼,嬴政笑问道
“孤所说是否正确?给你过大的官位怕是能给孤的秦宫掀翻了!”
“哪儿的话,若君上诚心诚意,我哪里会在乎官位大小。”
“那你说多少?你说多少孤便封你个多大的官,如何?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你可是第一任啊!”
两人说笑着,驻月瞧嬴政这一路心情是真的好,都跟自个儿开上玩笑了,她也乐呵呵的故意逗趣起来。
瞧她一脸犹豫,弱弱地伸出四根手指。
“怎么?四级官员?”
驻月又赶忙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
“三级?”
嬴政笑的无奈
“孤倒要瞧瞧,你还敢不敢再提!”
“那就二级!如何?既不能太大,也不宜过小,那就二级,我既然是伺候国君的,若给的官职太小,他人怎么瞧得起我呢,您说是不是?”
瞧她伶牙俐齿,嬴政也只能摇头笑笑,连连答应
“行!就依你,你既在那恶劣的地方也算试炼了些许日子,定比从前长进不少,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孤想你这心里,也定有尺度。二级就二级!孤答应了便是!你就安心留下,来孤身边做个女官,若是他人欺负了你,你可要跟孤说,孤定会给你出头!”
驻月回了宫,宫里上下都以为要多个妃子,没成想却多了个从未听过的女官。
“怎成了女官了?”
郑良百思不得其解
“你可听的真切?”
秋楚瞧她一脸茫然,连连点头
“确实如此,君上与伏越姑娘刚到了章台宫,奴婢就去问了,随驾的宫人们都这么说,女官一直也已经交给御史大夫报备登记了。”
瞧她愣神,秋楚又唤了声
“娘娘,可有不妥?”
“不,倒没有不妥。”
郑良笑着回应道
“这会儿我也不知国君心思如何了,还以为他们回来就会封伏越为妃呢,怎么却成了女官了!真是……也不知他们这一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瞧秋楚似乎有话要问,又连连摆手催促道
“你先就与伏越姑娘情同姐妹,如今她回来了,你也该去迎接才是。”
原还不知怎么开口的秋楚一下子露出了笑容,连连屈身回应
“多谢娘娘,奴婢去去就回,绝不会耽误事儿的。”
“去吧!咱们这儿又无多少事情,你尽情玩乐便是!”
秋楚与惜夏约了一块儿去迎驻月,两人手拉手一路高兴欢笑,见驻月坐在章台宫的春遥殿整理行囊,更是欢笑着一拥而上!
“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