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两步、一步。
那道黑色的身影缓缓停在她跟前。
“赫景珩。”
“我在。”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听得裳若依心中一动。
“赫景珩。”
“我在。”
裳若依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满是喜色。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扎在他怀里,原本有许多话想说,这一刻却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赫景珩眼中划过一道诧异之色,伸出双手将其抱在怀中,闻着熟悉的馨香,他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也只能全部抛诸脑后。
“你怎么来了?”裳若依声音闷闷的:“你是故意来寻我的吗?”
赫景珩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似是故意惩罚她一般:“我若是再不来,怕是城王府的门槛都要被提亲的踏拦了。”
他果然听到了。
裳若依没有抬头,继续说道:“那是萧贵妃说的,不是我说的。”
“你说的比这句话还要过分。”赫景珩叹了口气,但是她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此时,她还在自己怀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离开天顺,皇上知道吗?”
赫景珩闻言不禁咬牙:“在我怀里,你还想着别的男人?”他将裳若依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来,原本还想再逗逗她,结果在看到她眼泪的瞬间,什么逗弄?什么提亲?什么别的男人?什么皇帝?统统不重要了,他的眼里只能放得下这个女人。
“哭什么?”
裳若依摇摇头,紧紧咬着嘴唇:“没什么。”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话音落下,眼前人的眼泪掉的更凶,原本泰山崩于前尚且面不改色的赫景珩,第一次慌了神,伸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但是很快眼泪便再次夺眶而出。
“小祖宗,别哭了行不行?”赫景珩着急地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错哪里了?”
裳若依皱了皱鼻子,赫景珩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是他反应极为迅速,赶忙说道:“是我来晚了,让你在这里受委屈了。”
“还有呢?”
还有?
他看了看裳若依微红的小脸,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笑着说道:“世子妃说我错哪了,本世子便错在哪里了。”
“贫嘴。”裳若依将手抽回来,又看了看四周:“你跟云起他们一道来的?”
“他们先我出发,但是抵达的时间大致相同。”
“云起帮我去追查君落云和她背后的那个势力了,想来这两日便会有结果。”那日她是故意放君落云和那个什么师兄离开的,云起是朱雀队伍中最先抵达的,赫景珩既说自己到的更早:“那你这些时日都去哪里了?”
赫景珩向四周望了望,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想来,今日这个皇帝说不定会准许我出宫,到时候你去王府寻我,想来以世子的身手,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赫景珩刮刮她的小鼻子:“你是故意的。”
裳若依唇角微勾:“兄长受了伤,想来是没有法子与你动手了。”
“怎么?觉得可惜?”赫景珩叹了口气,自己这辈子是被这个女子捆得牢牢的了,只几滴眼泪,便让自己乱了方寸。
“你先出宫,想必用不了多久,西域帝就会知道自己丢了东西,到时候皇宫戒严,怕是不好出去了。”
赫景珩拉着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走。”
“父王今日定会来接我回王府,想来西域帝应该没有心思再想着出兵之事,你在宫中,我还要惦念着,还不如去宫外等我。”
赫景珩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但是好不容易相见,他只想守在她身边。
最后,赫景珩还是拗不过她,先行离宫了。
她整理好妆容,快步朝着宁寿宫走去。
她刚到宁寿宫,就听到了宫女们议论纷纷。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不能活着走出来了!”一个宫女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你仔细说说。”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催促道:“这个时候还拜什么佛祖?还是快些讲给我们听吧!”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后娘娘命我给皇上送些参汤,我刚准备将参汤递过去,一个小太监就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皇上当即便站起身,我便将那汤碗打翻了,所幸没有溅到皇上的龙体之上,皇上见我是宁寿宫中的的丫鬟,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这才放我离开的。”她抚了抚胸口:“如若不然,我这脑袋怕是要搬家了。”
众人闻言,继续问道:“那小太监究竟跟皇上说了什么?能让他如此失态?”
“我怎么知道?”宫女赶忙说道:“我都快被吓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听墙角?”
裳若依闻言,心如明镜。
定是私库被盗,或是国库被盗的事情被发现了。
她猜的没错,正是如此。
今日户部尚书按例点查库银,结果发现国库中的箱子全是空的,楼上楼下除了空箱子便是空架子,一两银子都没有留下。
他刚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