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姑姑的佩弓,她应该是在和你生活的那段时间很少用过这弓,所以你就一直以为是谢还迟的,而这弓最后你姑姑交到你师父手中,也就传给了你。”
“谢还迟是个戏子,戏唱的是不错但武功却稀疏平常,他怎么拉得动这天狼弓?”
沈夷则还是摇头,心中翻涌,瞬间想起拜别师父下山的时候,师父和他说,使这弓的是个英雄,怎么会是是他那嗜酒成日不管事的姑姑?
所
以他在心中便是一直当云怀时讲的是谢还迟,他哪知道天狼弓早就被谢还迟托送而出。
说起谢还迟,在他身上的标签却从来无名野鹤,生前生后皆是寂寂无名。
谁会关注一个只会在台上唱戏的梨园子弟。
“我与谢还迟也没有相处太久,但还是清楚的,千人千面蝴蝶君,他易容之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可你若是说他拉弓是天下第一,我是不会相信的。”馒头慢慢道,“谢还迟最后是死了,只知道死在东海鲛人毒下,但是具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在神都。”
“蝴蝶君是死于毒下?在今天之前,我还以为他在哪里云游。”沈夷则有些唏嘘,他有很多仰慕的人,还没来得及拜访。
“中的那毒是‘了无痕’,只知是噬骨销魂的一种慢性毒药,一旦催动,便是必死。”馒头砸了砸舌,继续讲道,“传说,只有零星草能解,所以你姑姑多年云游就是去找那药草,只是九州何其大,想必你姑姑至今也没找到。”
“受了‘了无痕’那毒,只会越来越深入骨髓,蚕食中毒者一点一滴的生命力,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直至被吸食完全,内脏空空,变成一长皱巴的尸体。”
馒头道:“我最后没有见到谢还迟最后的模样,只是听到他们说,谢还迟死前最后三天好似回光返照一般,与平常无异。而后不到七天,就是妖乱九州,一路打到神都城下,那个时间点,谁还会去想谢还迟最后三天接除剧毒?”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你口中的人,和我记忆中生活八年的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人。”
这悠悠九州,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若菁提起沈夷则送来的那壶酒,对着墓碑独酌:“阿迟,神都又有妖了,上次是
你和哥哥护住神都,这次就交给我吧,等我把妖轰出神都,我再来这看你。太久没挽弓了,今天见那不成器的臭小子背着天狼弓,真是一块朽木,师兄这么多年也没雕好……”
下了一场雨,将整个小竹棚笼在一片片雾蒙蒙中。
眉宇微皱,红唇轻抿;金粉洒落,水袖偏偏;衣袖翻飞,长歌而舞,衣垂染泥墨、鲜红趁白衣。
初次见面时,她还很小,见到谢还迟那张秀气鹅蛋脸,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后来才知道他是小乞儿,被哥哥瞧见可怜,便替他赎身,买了回来。
她与沈骧浓关系最是要好,而谢还迟又是待着哥哥身边的小跟班,自己也和他玩熟了,三人就这么一同长大。
谢还迟见到她,小脸会红,她也会逗他,只是没多久,谢还迟便去梨园学艺,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时间,而她也被别国王爷提亲,她一怒之下便是偷偷溜出宫,溜到她师兄所在的阆州,机缘巧合下拜师,在百尺堂学过一段时间箭术。
而后回神都途中在长安歇角,快雪润满整座长安城,一家戏楼中再次碰到久久未见的谢还迟。
她也仗着长公主的名头,时时去梨园看戏,可她看的哪是戏,她看的是谢还迟那张发烫秀脸。
还记得重逢后首次相见。
一青衣水袖翩翩,穗子垂摆,移步低头含羞拜见正对小生,唱道:“堪堪红日依山尽,乘龙跨凤待佳音。”
青旦几番腾转,来来去去,踮脚盼着小生,道:“见诗扇不由让人悱恻缠绵,他临行嘱珍两情缱绻。”
戏台忽一暗,忽成花烛之期,背后映出一个大字‘喜’,光聚在青旦身上,之间他一身红衣虚弱躺在小生怀中,虚弱道:“奴是个薄命人休得眷恋,愿郎君听奴言续断弦……”
“谢还迟?!”沈若菁看着那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