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的囍字猩红,粘在背面的米糊糊顺着碑面滴落,白色的,粘腻的,似乎散发着些许奇特的腥味。
等到眼前忙碌的村民们消散后,虞时玖望着石碑上的囍字,面露好奇。
“所以,”少年嗓音清亮而温和:“他们这个婚礼,是什么婚礼?”
似乎是真的不懂,虞时玖在说这句话时微微歪了下头,望向身边的林凤。
和明显生活状态不在现实的虞时玖相比,林凤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望着长生村内不断到处奔跑贴挂囍字和红绸布的村民们,大脑内翻滚重复着刚才名叫刘老三说的话。
「等我闺女和儿子的婚礼完成后,咱们再聊这些好不好?」
闺女、儿子……
哪怕明知道长生村内很可能存在近亲结婚的可能性,在事实摆在面前后林凤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刘老三的儿子和女儿,在今晚要成婚。”
而整个长生村的村民们对此乐见其成,甚至是羡慕。
羡慕刘老三的孩子听话,痛恨自己的孩子不听自己的话去结婚生子,去延续他们长生村内近亲繁衍的规矩。
“是吗。”
虞时玖轻飘飘地回应一句,随即顺着眼前不断往后倒退的景象往前走。
“那么应该快了。”
经过上一轮爱德疗养院内的幻境,虞时玖此刻对这种幻境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比如现在——
随着两人步入长生村内,本来大亮的天光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暗。
日薄西山时,整个长生村内张灯结彩,无数的红灯笼在家门口挂起,每家每户都透着无比艳丽的红光,门前年纪大的村民们都穿着新衣服,脸上挂着笑容。
“还是刘老三家的娃娃听话啊,上个月二女儿才结婚,这个月小女儿也听话的出嫁了。”
“就是啊,羡慕的很啊,我女儿要是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慢慢来嘛,小姑娘家家的肯定害羞喽,等到年纪大了就好了。”
两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蹲在门口洗着猪肉菜品,边洗边聊天。
虞时玖两人因这几句话停在她们面前。
两位妇女洗着菜,正准备起身将东西端进屋子里时,两人身后突然传出一道房门被猛地推开的声响。
随即一道愤怒的中年男声从屋内吼出:
“真他娘的活腻歪了!读点书就以为自己牛*了?老子告诉你!地龙是我们长生村世代供奉的神主!是我们的神!神主让我们怎么结婚就怎么结婚!你算个什么东西?!”
在他说完后,有轻细的女声响起,但很快又被男人愤怒的声音打断。
两名妇女对视一眼,同时往屋里冲。
虞时玖见状也跟了上去。
线索就在眼前,肯定要去看一眼。
依旧是熟悉的泥土地和泥土房子,
干裂的墙面在烛光照射下裂缝似乎更加深重,其中隐隐约约还有些细碎的虫子在其中攀爬。
还没等两名妇女跑进主屋,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打破吵闹。
摔门声再次响起,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捂着脸跑了出来,那张秀白的脸侧肿胀,眼眸带泪。
她在看到两位跑过来的妇女时脚步一顿,目光随即瞥向两人腰间挎着的菜盆,本悲伤痛苦的眼神陡然间变得绝望。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两位妇女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妇女叹了口气,劝道:
“小蚓儿,你就听你爹的不行吗?咱们长生村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看咱们,不也没有哪不好吗?”
面前的女孩却似乎听不到她的话,依旧喃喃自语着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在被那个个子矮小的妇女拉住胳膊时更是尖叫着甩开对方的手。
“老师都说了!这样是不对的!你们听不懂吗?你们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意去懂?!”
女孩吼叫着,本来强忍在眼眶里的眼泪打着转滴落下来,落在脸上衣襟,打湿一大片。
“小蚓儿你——”
脸上掉着大块皮肤白屑的中年妇女明显很震惊,她义正言辞的开始指责名叫小蚓儿女孩儿,唾沫横飞:
“你怎么能和你妈这么说话呢?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全身上下有哪不对劲的?我看你现在活蹦乱跳健康的很!怎么可能会像那些什么老师说的那样发育不完全这里残缺的?”
“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读书读到脑子都进水了!”
皮肤病中年女人越说越带劲,旁边个子矮小的中年女人也跟着抹泪,一脸都是小蚓儿不听话自己真受罪的表情。
林凤望着面前这段争吵的幻境,目光从中年妇女明显佝偻到有些古怪的身躯移到女孩儿小蚓的身上。
“她看起来很健康。”
林凤觉得有些难受,抿了抿唇:“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近亲结婚/繁殖的弊端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面目上的扭曲美观暂且不说,生理缺陷和各种致死的遗传病和先天性无法治愈的疾病更是不可避免。
他们中或许会有健康的孩子出生,但在后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