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揖礼恭首:“见过王爷,见过娘娘。”
苏禾起身,朝吕策忠行过礼。
“带吕将军下去换身衣裳。”余南卿勾着唇,淡淡吩咐。
“那末将稍后再来。”
吕策忠刚下去,苏挽烟便招呼了一下苏驰恩:“快坐。”
她看向司旸跟苏禾:“王爷说你们五月初一就要走了?”
司旸揖以一礼,才道:“是,到底……还是要回京的。”
“苏禾是要回乡。”
苏禾垂眸:“是。”
“说到离开,末将也觉得,在此地久留不妥。”闲聊之际,吕策忠已经换了身衣裳。
不得不说,不管他穿什么衣服,苏挽烟都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财大气粗的感觉,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富贵相。
吕策忠顺着婢女所带的位置撩袍而坐,继续道:“太皇太后若知道末将等人在此,只怕要茶饭不思。”
“你本就是龙旗军总将,留在馥城帮本王整顿军纪,合情合理。”
苏挽烟举杯:“别说那么多了,再过不久,便要与在座的各位分道扬镳,今日我们只管尽情共饮。”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举杯:“与王爷,与娘娘共饮佳酿。”
苏挽烟微一挑眉,咦,他们也是异口同声的,跟在京城的百官一样,都是统一过的?
疑惑只在苏挽烟脑中划过一瞬,下一刻便是一杯果酒下肚。
这时,余南卿拍了拍手。
顿时,堂中丝竹之声冉冉响起,柔和而清脆。
一排排舞女从两侧穿堂而过,在堂中轻轻舞动。
苏挽烟坐在主位上,突然恍然,怪不得京城那些富家千金,动不动就办宴会,这不跟她现在所做的一样吗?
一个欢送会便载歌载舞,那若是哪天她心情好,要在王府开趴,是不是也可以?
“烟儿在想什么?”余南卿才不管什么丝竹歌舞,余光一直都是在苏挽烟身上的。
苏挽烟轻掩着小嘴:“好像有点奢靡了是不是?”
余南卿看向堂中,何有奢靡之感?
相比宫里,这不是差远了吗?
就在这时,苏禾突然起身,恭首:“吕将军。”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焦了过去,只见苏禾从桌上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双手捧着来到吕策忠面前,恭首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
“此前吕将军说喜欢笛子,苏禾不才,花上数日,才给吕将军做得这支笛子,吕将军若不嫌弃,便就此收下。”
吕策忠闻言连忙起身,伸手郑重的将木盒接过。
打开一看,竟是一支碧而通透的笛子,即便吕策忠是个粗人,都知道这笛子造价不菲,连忙推脱:“哎这使不得使不得!”
他还以为是什么竹笛木笛,这玉做的笛子他哪里配得上?
他又不吹笛。
而且他个大老粗,万一劲一大给折断了怎么办?
当下便要把笛子还回去。
可礼已经送出去了,苏禾怎么可能收回来,温尔一笑间揖手:“吕将军骁勇善战,英勇无敌,苏禾崇拜至极,若吕将军能收下这支笛子,苏禾定心生狂喜,望吕将军莫要嫌弃。”
“这……”吕策忠拧了眉头:“我怎么可能嫌弃!”
苏禾眸光微亮:“多谢吕将军赏脸。”
说完,就转身回了席座。
“诶我……”吕策忠懵了,他说不嫌弃,可他也没说收啊。
这会看着手里的笛子静静的躺在木盒上,那碧而通透的笛身似泛着幽光一般,吕策忠这会儿满脑子都在想,这得多少银子啊?
疑惑之际,司旸的侃笑的声音缓缓响起:“吕将军便收下吧,这支玉笛,是苏禾这些天日夜挑灯赶造出来的,其玉为翠青玉,他寻了好久才寻得这么一块完整,且色泽浑厚一体的玉石。”
这么一说,吕策忠顿时觉得手上这笛子就是个烫手山芋,送给他,他拿什么放?
余南卿这时也笑道:“你若怕折了,便让它待盒中,别拿出来。”
吕策忠闻言眸光一闪,嘿,这法子可以。
他不拿出来,这笛子就不会有什么损伤。
他这才呵呵一笑:“那吕某便恭敬不如从命。”
苏挽烟好奇:“苏公子会做雕刻?”
因为玉笛的材料是玉,切割雕刻与木制竹制的乐器不同,很考验玉工师傅的功底。
苏禾一笑:“多门手艺,多条路罢。”
苏挽烟恍然,总觉得苏禾现在心态好好,完全没有了之前在京城的影子。
苏挽烟忍不住掩嘴,凑到余南卿身旁:“感觉苏公子说话时连声音都暖暖的。”
“……”余南卿拧眉。
什么?
他看了看苏禾,此时的苏禾目光已经移到了舞女身上,又转而与司旸碰杯。
余南卿收回目光,落到苏挽烟身上,身旁的小人儿毫不自知的夹了一道菜放进嘴里,还连连点着头说“好吃”。
余南卿沉吸一口气,郁气开始在眉心凝结。
余南卿的变化很细微,但苏挽烟还是一眼就能注意到,好奇:“你咋了?”
余南卿偏过头,独自喝着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