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与容起有关。
云如风细细想来,更为怪异。
既然如此,时间紧迫,他找不到白狐,找到容起说的怪异之人,也算有个交代。
只是云如风留了个心眼,他没有第一时间将李挚送到容起手中,而是想要先弄清楚容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李挚又是怎么与他扯上关系的。
这件事在云如风刚刚亲眼目睹了容起为了疗伤,将夜魇吞噬下腹后,好像变得更正确了。
“你原本应当死得像一只蝼蚁,是我让你活到现在,你不应当感激我吗?”云如风脸上不住地抽搐着,伸出手扼住了李挚的喉咙。
第一缕阳光射进了这间窄小的囚牢时,李挚艰难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试图从云如风的手中挣扎出来。
云如风缓缓松开手,轻声道:“若是再不说,可不就是这样简单的手段了。”
李挚捂住了脖颈,喘息道:“云护法,我并不知道你要我说些什么,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天师……”
李挚没有说完,下一瞬,他忽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倒在地上。
云如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只恨没有戏本子中那等搜魂的咒术,才让你苟活到此时,你且想想明白吧。”
分明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脸上却不时地诡异抽搐着,云如风看了看太阳,分辨了此时的时间,头也不回离开了囚牢。
李挚做了十几年书生,谁也不能料到他是这样一个硬骨头。
这一日,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他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云如风烦躁地从外头回来,将桌上的凉茶一口气喝尽了,才踱步到了地下的囚牢前。
他只见李挚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中,仿佛死了一般。
云如风啧了一声,恼火道:“才当了几个月天师,技艺不甚精湛,倒是先学会了当硬骨头。”
角落中的李挚闻言,忽然地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
而后他面朝云如风,慢吞吞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含糊道:“再等等。”
云如风歪了歪头,疑道:“等什么?”
“等我。”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从云如风的背后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重剑的破空声。
电光火石间,云如风极快地拔剑,堪堪来得及将裴江平朝他心口捅来的这一剑挡了一挡,让剑锋划过了他的左上大臂。
紧接着,裴璇玑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提剑拦住了云如风的去路。
云如风瞥见裴璇玑手中的无锋剑,冷笑道:“如今什么臭鱼烂虾也能用阮天正的佩剑了。”
但嘴上说着狠话,云如风已然陷入了裴家姑侄的夹击中。
他想转身对上裴璇玑,身后却有裴江平,加之左臂打斗伊始便受了伤,一时间,一向自视甚高的云如风也觉得十分吃力。
趁此机会,张鹤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囚牢的锁,将里头靠墙才能坐直的李挚背了出来。
张鹤小心翼翼地背着他离开了打斗中心,让他靠在院中凉亭的石椅上,一边拿了手帕给李挚擦脸,一边叹息道:“你这是何必。”
李挚笑了笑。
他只是在赌。
一赌,容起生性薄凉,云如风不同他一条心。
二赌,既然发现了自己这个显眼的线索,云如风傲慢自负,打心眼瞧不起妖怪,自然会放过搜寻宝珠。
三赌,裴江平与裴璇玑如出一辙的执拗较真,她一直怀疑云如风有问题,既然李挚愿意以身涉险,设局钓云如风咬钩,那么她便一定会出手。
李挚赌赢了。
他脸色惨白地捂着仍在抽痛的心口,笑道:“明日,若是云如风无法出现,容起便失去了左膀右臂。”
宝珠她们也能少费些心思。
张鹤长叹一声,摇头道:“即便如此,你让我们拖到这个时间点,也太过冒险了一点。”
李挚喃喃道:“原本我还担心云如风消失,恐怕会引起容起警觉,如今看来倒不必了。”
“为何?”
“昨夜容起与云如风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李挚看着不时传来巨大动静的地牢,“让云如风十分害怕,我想就算明日他不出来,容起也会自己找到理由。”
张鹤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地牢处传来了骇人的惨叫,他眉头一皱,立即抽出佩剑往地牢赶去。
不过,张鹤走到一半便停住了脚步。
只见裴璇玑打头,后头的裴江平一身染血,提着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云如风,踩着一地的鲜血走到了院子里。
歪在凉亭中李挚看着他们,出声道:“裴护法打算如何处置他?”
裴江平抹了一把脸,冷道:“你们就当不知道,我要将他关在我的地方,慢慢审问。”
李挚弯起了嘴角,赞同道:“为了避免嵇仁之事再次发生,自然是这样妥当。”
如此,最后一步,也按照李挚所想进行了。
说完这一句话后,李挚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在失去意识前,他在心中喃喃道。
宝珠,明日的一切,交给你了。
落日余晖照耀着这处京郊小院中的众人,张鹤上前将李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