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休止的悲鸣,永远不会结束的夜雨。
虚妄的灯火还在前方,在无尽的长夜中散发出吸引飞蛾的暖光。
禅杖在耳边发出清脆的声响,只好一步步的拖拽着已经报废的身体前进。
别那么悲观嘛,虽然地球看起来是没救了,但万一前面还有一个人呢。
有一个就好。
能够证明那种蹩脚至极的,让过去的自己杀掉现在的自己,连带着将更久远的白夜叉也一并杀掉的计划并不是无济于事的。
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起码能够拯救点儿什么。
可是无论怎么走。
也抵达不了。
一步、两步、……千、万、……那由他。
明明能看到,但是远过头了吧。简直是被胡萝卜牵着鼻子走的驴,太狡猾了!
疲惫着低下头的时候,想要逃离的尸骸就挨着脚边。
漆黑的雨水已经打湿了骸骨,就算想要去分辨,也已经认不出来到底是谁了。
可总感觉有熟悉的人影在那张面庞上浮现起来。
说到底根本就逃不掉吧。
那是生前就没能触及到的灯火。
活着的时候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死后拼命走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更何况,连抵达那里之后,能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了。
总不会是神乐坐在他的椅子上咬醋昆布。
看到银时终于回来了,惊喜的扑过来拉住他质问有没有带醋昆布,等太久存货要吃没了。
就算离开的久一点,新八也会把万事屋打扫的干干净净,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
要是被定春咬住脑袋。
现在有点辛苦啊,都已经是这一把年纪了,早就不是下一个镜头就能恢复原状的时候了。
不过能重新沾上万事屋的气味,就随它去吧。
“啊……我还挺会想的嘛,要是真的在那里才是糟糕透顶了,不就白干了吗。”
“现在比较好啦,只有我一个人,比大家手牵手的下地狱要好多了。”
仔细看看这里还挺黑的。
黑暗、寒冷,没有什么希望与未来可言。
身体在崩溃,灵魂也在碎裂,可就是因此才值得庆幸。
因为夜晚黑暗,才会更加怀念与他们共同沐浴的光芒。
因为四周寒冷,才会更加思念与他们一同前行的温暖。
因为已经被抛却的我们是这副模样,你们一定有着更加光明璀璨的未来。
所以不会感到绝望。
或许还会有些遗憾。
只是今后和这堆还在痛苦的灵魂作伴,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这一定是他必须要背负起来的东西吧,就算有点太吵了也没办法。
再等等,说不定会从悲恸至极的哀嚎,变成细小的呻吟呢。
或许因为这么想了。
就连灯火都看不到了。
胸腔中再也榨不出来更多的余温。
银时原地坐下来,和尸骸为伴,淋着夜雨,听灵魂嚎哭的声音。
漆黑一片的世界好像是小小的垃圾箱。
冷静下来反思。
才忽然觉得计划得还是太天真了。
白诅是寄生型的病毒。
在宿主的体内耗费十年时间分析人类的基因,继而进化,产生出人体绝对无法抵抗的病毒。
指望依靠人类自身的进化来产生抗体是没有意义的。
这是对人类的基因本身进行针对性击破的病毒。
无视年龄,无论体质。
沾染上病毒就只有必死的结局。
世界在白诅迸发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步入了无法突破的死局。
病毒的母体是否死去没有意义,这颗星球失去了未来。
所以才不得不放弃了寻找自我了断的方法,转而谋求另一个可能性。
万一时间线上还有能够挽回的途径呢。
只要没有白诅就好了,只要白诅得不到那十年的分析时间就好了。
答案只有一个。
不只是现在的自己,绝对要杀了过去的自己。
从时间线上扼杀自己的存在,这样就能从根本上阻止白诅寄生在身上。
从而让毁灭世界的病毒在根源上消除。
按理来说“白夜叉死去”的世界,应该取代他们已经毁灭的终焉,成为唯一的世界才对吧。
时间线是线啊,线就是一条的。
这实在是太理所当然的想法了,新的世界确实取代了旧的世界。
可是被覆盖掉的旧世界……
没能消失呢。
像是被涂上了修正带的错误答案,就算表层已经有新的答案写上了,错误的答案也依然没有消失。
只要将纸张竖起来,说不定就能从反光中窥探一二吧。
错误的世界也是这样,即使被覆盖了也依然没有消失,只是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哭泣而已。
灵魂在哭泣,尸骸在哭泣。
银时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感觉他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哭一下。
要夺走的话,真希望能够全都被夺走啊。
性命、身体、意识、灵魂,能够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