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不真实。当时她明明与暮绛雪解释的那么清楚,暮绛雪也明明说可以理解她,可是为何,为何他对这件事还是抱有这么大的恨意,如同重现了灵洲界惨剧。
“你明明,明明说可以理解我……”长穗的眼眶红了。
暮绛雪用指腹轻轻蹭过她殷红的眼角,笑得难以抑制,“我在哄你呀。”
那时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那个时候他说他不理解,她就不会嫁了吗?
“你当时为了得到我的谅解,又是夜谈又是陪我看日出,甜言蜜语花了好多心思,我怎么舍得再让你为难。”暮绛雪的嗓音变得轻飘飘的,“我知师尊为难,也不是真的情愿嫁给赵元凌,我不怪你。”
“那我为师尊解忧,师尊是不是也不该责问我?”
想起那场未完成的大婚,赵元齐出其不意的陷害打的他们猝不及防,一些荒谬的猜测浮出水面,长穗抓住暮绛雪的手腕,压不住音量高声:“你做了什么?!”
暮绛雪又是一声笑,没有回应。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长穗迫切的想要寻求真相,“是、是你?”
“赵元齐背后的人,是你?”
暮绛雪冷眼看着摇摇欲坠的长穗,薄唇轻吐,“是我。”
是他帮赵元齐更改了原本的弱智计划,是他与赵元齐里应外合摆了他们一道,也是他想出的阴毒招数,让长穗失了高贵身份,沦为人人喊打的妖孽。
天知道他为了帮长穗解忧,废了多少心力才想出了这个完美计策。只要将赵元凌这个祸害拔出,既能毁了大婚,又能稳定国本阻止暴B乱发生,还能帮北凉选出了新的帝王,消除他与长穗之间的横隔。
多好。
他如今做的这些,都是在为这个计划善后,是为了让北凉安定避免战乱,所以长穗有什么立场来责问他?
长穗确实没有再责问他。
她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
心中的怒怨难以发泄,长穗气的直接将杯盏中的水泼到了他脸上。滚烫的热水浇湿他的面容,留下湿漉漉的水痕,长穗不解气又给了他一巴掌,却因看不见失了方向,手指贴着他的脸颊而过,虽未打疼他,但长长的指甲刮痛了他的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你太让我失望了!”长穗气的浑身打颤。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净化他的恶魂,而是让他学会了隐藏。
暮绛雪攫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帮她擦干手背的热水,垂着打湿的眼睫淡声:“你能有我失望吗?”
“发了毒誓说把我当成眼珠子疼的师尊,为了她心爱的阿兄,再一次抛弃了我。”
像是看不出长穗的发抖,他啊了声去碰长穗的眼睛,用温和的声线说着恶意满满的嘲讽,“差点忘了,师尊的眼睛已经瞎了,失去眼睛的师尊,心中自然也没了我。”
面对满嘴歪理邪说的暮绛雪,长穗根本争辩不过,气的激出兽类本能,一口咬上他摸过来的手腕,锋利的齿尖扎入他的皮肤,尝到了血味也不肯松手。
她真恨不得咬死他!
蜿蜒的血痕顺着腕骨滑落,滴在衣袖上绽出点点血花,长穗口中溢出难过的呜咽,强撑着不肯哭。
暮绛雪任由她咬,看出长穗的崩溃,还有心情用闲暇的左手帮她理顺乱发,问:“心痛吗?”
他明明在笑,然而黑沉的眸中堆聚阴霾,毫无笑意。
暮绛雪倾身贴在长穗的耳畔,用气音诉说,“我比你还要痛。”
痛的已经感受不到心跳,“那赵元凌究竟哪里好,让你为了他一次次抛弃我?”
“我可以永远选择你信任你,无条件站在你身边,而你总有千百万般不得已的借口将我抛弃,师尊,你告诉我,这对我公平吗?”
她当真以为,那张字条能避过他的耳目送到她手中吗?当真以为他对龙影军的入侵毫不知情?这不过是他给长穗的机会,换来的却是长穗对他又一次的凌迟。
他真的给了她太多的机会,可换来的只有万般理由的抛弃。
“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些都是叛军欺你的谎言,你的出逃将会把你我置于何种险境。”
若女帝没有死,若他当真良善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若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长穗如今做下的事,足以让他们死千百次。
长穗受够了他的诡辩,大吼道:“是你先骗了我!”
若女帝还活着,若当真是她不信任赵元凌将他关了起来,长穗不会冲动救人。她做这一切的前提,是得知暮绛雪骗了她利用了她、背着她与不配为帝的赵元齐沆瀣一气,她如何能不管?
“你总有你的道理。”暮绛雪声音凉下,“一群来历不明的蝼蚁,三言两语就能获得你的信任,怎么我陪了你十数年都得不到?”
长穗不知他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你让我怎么信你?!就算我眼睛瞎了心也不瞎,我有分辨能力有感知!你就算伪装的再谨慎,但畜生终究是畜生,装的再像也不是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拆穿!”
暮绛雪的眼瞳瞬间失温,“你是不是忘了,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