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光,将整个寝宫连着后宫都修缮一番,待到修缮好,便可为陛下选秀……”
他突然顿住,主要是崔阁老与谢中丞两人一道盯着他看,看得他莫名抖了两抖,明明是春日,竟感到了透心凉。
礼部侍郎寻思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没有说错什么呀,却听到皇帝幽幽地问他:“怎么?杜侍郎是睡在朕的床底下吗?连朕寝宫漏不漏水都知道?”
礼部杜侍郎这下是真的冷汗出来了,他哪敢睡在皇帝的床底下,只是用了先帝最爱用的借口而已——
从前苏琰特别喜欢给自己修宫殿,新修的宫殿他不满意,便杀人,杀了人流了一地的血,他就睁眼说瞎话,说宫殿漏水,需要再修缮。
他连忙跪在地上,“一切都是臣的揣测,想着陛下节俭,多年未修缮……”
苏彧连着笑了两声,对着工部侍郎说:“朕记得三年前先帝就修过宫殿,杜侍郎这是说你们工部偷工减料,人家盖房都是百年老宅,你们工部修的宫殿扛不住三年。”
工部侍郎郑尚当即就叫了起来:“绝无可能,陛下的寝宫若是现在漏水,臣便一头撞死在这含元殿上!”
说着,他还真的摘下官帽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旁边那么多官员,自然是有拉住他的,有劝他的,有趁机对礼部侍郎落井下石的,就一眨眼的工夫,整个朝堂乱成一团,比起菜市场也没有好多少。
苏彧嫌弃他们太吵,大手一挥,就宣布退朝,然后不理这一朝堂的混乱,大摇大摆地走了。
而崔玄和谢以观跟在她身后,同她一起走了。
剩下的官员面面相觑,有事不关己早早走人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没过两天,苏彧便发现站在自己御书房门前的内侍换了两张生面孔,两个小内侍长得像面团捏得一般,一个圆脸圆眼睛,可爱得紧,另一个瓜子脸,水灵灵的,寻常女子都不定有他们两个娇媚。
苏彧:“……”
她沉着脸,将谢以观和裴宝珍都给叫了过来,不用她开口,谢以观见到门口的这两张生面孔,立刻便向苏彧认错,他这几日与裴宝珍分头行事,由裴宝珍负责清点宫人,他则负责整理空置的宫殿,想不到两个人一忙,倒是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苏彧喜怒不形于色,对于谢以观的主动认错,也没说这不是他的错,只是说:“将崔阁老也一并叫来,将那些不该留在宫中的一并都清理出宫去。”
如今河北三镇的问题已经解决,其余藩镇的节度使也因河北三镇和昭义藩镇的事受到震慑,不敢轻举妄动,她也是时候该将宫中的奸细进行清理了。
但是苏彧没有想到,她这一清理,宫人都没剩几个了。
过了三天,裴宝珍将最后的宫人名单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默了默,她本以为皇宫漏成筛子不过是一个比喻,但没想到是一个事实。
裴宝珍跟在她身旁一年有余,对这位帝王的“节俭”颇有一定的了解,清了清嗓子,问她:“陛下要往宫里添人吗?”
苏彧看着减到只有三分之一的名单,略有些底气不足地问:“这些人不够吗?”
裴宝珍冷冷一笑:“陛下这点人还不如普通官宦人家。”
苏彧立刻理直气壮地反驳:“可寻常官宦人家还有三妻四妾,朕一个人上没有老下没有小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么多人也够了。”
裴宝珍:“……”说得好有道理。
她狐疑地看向皇帝,这皇帝别是舍不得钱娶妻,才一直拖着不选秀。
她又默默在心底算了一下选秀和立后大典的账,别说,你还真别说,比起皇帝有断袖之癖这个理由,她更愿意相信皇帝舍不得钱才是真相!
幸亏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嫁给皇帝,也幸亏皇帝抠归抠,倒是没有克扣宫人们的工钱。
不过,裴宝珍在心底暗下决心,她回去一定要给这位大启史上最抠的皇帝立传记,她也很好奇苏彧究竟能将如今的大启带到哪一步!
裴宝珍前脚刚走,宫人便来报尉迟乙回来了,苏彧连忙让宫人宣尉迟乙和苏承影进宫。
苏承影一见到苏彧,就立刻跪到苏彧的脚边,摘下脸上的眼罩,一黑一蓝两只眼仰望着苏彧,“陛下,我好想你。”
他目光灼灼,眼中所有的情绪都不加遮掩。
苏彧笑着在他头上摸了一下,他立刻蹭了一下她的掌心。
尉迟乙:“……”这哪是野狗,分明是家养的蠢萌大黄!
站在苏彧背后的尉迟佑更是震惊地睁大眼睛,苏承影分明是学他,而且苏承影比他更不要脸,居然跪在苏彧的脚边,就为了让苏彧摸他的脑袋,早知道上次他也应该这样子!
“陛下,”尉迟乙叫了一声苏彧,在苏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大大咧咧地笑开,“臣也十分想念陛下。”
苏承影、尉迟佑齐齐震惊地望向尉迟乙,他这么大一个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尉迟乙则十分坦荡地接受他俩的目光,笑话,就允许他们嘴上说吗?他尉迟乙是有什么话不敢说的人吗?
刚好赶到门口准备禀告的谢以观:“……”尉迟仲云倒是说得出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