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挨户地搜索,绝不会放过刺客的同伙。”
“嗯,你去把柳不已叫到马车上来。”苏彧又说。
崔玄有些不赞同:“陛下,此处不安全。”
他有些担心刺客还有后手。
“你们这样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朕,没什么不安全的,朕有话对他说。”苏彧坚持。
崔玄从马车上下来,默默打量了柳无时一下,“陛下唤你过去。”
柳无时踌躇片刻,最终跨出一大步,跨进禁军围出来的圈,来到苏彧面前。
苏彧看了一眼他还拎在手里的小狐狸,轻笑了一下:“最近外面不安全,朕应当是有一段时间不会出宫了,原本确实想要和不已你叙叙旧的,既然叙不了旧,朕就开门见山地和你说事吧。”
柳无时沉默地等着下文。
苏彧说:“你帮朕去一趟朔州,去买最好的马匹。”
大启曾经也有过十分辉煌的时期,有一套十分完整的战马管理体系,官营的马坊发达,只是由于大启内部动荡不断,关内的马坊都被废除,至于还保留着的、也是大启最好的战马马坊在河北道。
苏彧想要对付河北三镇,自然不可能向河北道要战马——
就是要了,他们也不会给。
所以,她让柳无时去朔州,向漠北的游牧民族买马。
“至于钱,朕先写张欠条给你,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苏彧又说。
柳无时突然抬头看向她,说:“陛下,臣不用欠条,这些马匹臣愿赠送给陛下,只是臣有一事相求。”
他微微一顿,“从九品的户部主事,这个位置并不适合臣。”
苏彧笑了,“你这是要和朕买官?”
柳无时的手紧紧攥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再抬头时,眼中目光坚定,他缓缓笑开:“并非买官,陛下曾经说过因为臣才允许商人之子参加科考,陛下直接将臣放在户部也是用心良苦,只是再继续做个户部主事打杂虚度光阴便白白浪费了陛下的一片苦心,何况臣代表陛下前去朔州办事,总要有些身份。”
苏彧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才将身体微微倾向柳无时,让柳无时一度产生自己与她很是亲近的错觉。
她说:“回去等朕的圣旨吧。”
柳无时回去之后,很快就收到了苏彧的圣旨,圣旨将他调到了度支司做从五品的度支郎中,主要负责军需辎重采购与运输。
度支司隶属于户部,但是又相对独立,度支郎中能越过户部侍郎直接向皇帝上奏。
柳无时在接了圣旨之后,即刻启程去了朔州。
而崔玄那边一再确认,终于确认回到江南道的是周谬的替身,并不是周谬。尉迟乙带兵搜了那个阁楼,虽然没有寻到人,却发现有人从后面的窗户翻墙而走,顺着这个方向寻去,果然在京城的长寿坊中抓到了周谬。
崔玄做主,没有将周谬被抓住的大张旗鼓宣传出去,而是悄悄地将周谬带进皇宫里。
苏彧见到周谬时,还不忘调侃他:“周节度使不是说老母亲重病回江南道了吗?”
周谬:“……”
他跪在苏彧面前,学着那天的萧落故作可怜姿态:“陛下,臣知错了,臣只是好奇神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故意试探,那日刺客只是臣的亲卫假扮,并非真的想要陛下性命。”
苏彧、崔玄、尉迟乙:“……”这么壮实一男学萧落的欲哭无泪,他们的眼睛有被辣到!
苏彧脾气很好地朝周谬笑了笑:“要不是萧备身拦住马,要不是朕的神器直接解决了刺客,那一刀可是真真切切地砍下来,而周节度使同朕说,你不是真的想要朕性命,那朕是不是还要感谢周节度使?”
周谬看到苏彧的笑容呆了一下,舔了一下嘴唇:“陛下有如此美貌,臣连命都舍得给陛下,只要陛下愿与臣春风一……”
他那个“度”字没有出口,尉迟乙与崔玄的拳头一左一右直接落在了他的双眼之上,打得他两只眼睛均匀地画了两个圈。
尉迟乙稍稍有些惊讶地看向难得出手打人的崔玄,他还是第一见崔玄直接用自己的手揍人。
崔玄揍完之后,冷着脸从袖中抽出锦帕,将自己的手擦了个仔细,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苏彧将手伸向尉迟乙,尉迟乙顺势便将自己的佩刀递上,苏彧将刀对准周谬的胸口,笑着说:“朕是不是同你说过再有一次,朕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路。”
周谬盯着苏彧看了许久,随即笑开:“陛下要真杀了臣,镇海军必乱,镇海军乱了江南也就乱了,那陛下这一次秋猎花出去的功夫可就全泡汤了,所以陛下才舍不得杀臣呢。陛下放心,臣已见识过陛下的神器,对陛下再无二心。”
苏彧跟着周谬笑出声,只是下一刻周谬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苏彧的刀直接戳穿了他的胸膛。
临死前,周谬听到苏彧说:“镇海军节度使已回润州的事人尽皆知,朕可没遇到你,周节度使你说是不是?你没有答,朕便当你是默认了。”
苏彧看着咽了气的周谬,冷漠地想着,周谬死了固然麻烦,但是一个能当街刺杀她的节度使,她更不会纵虎归山,江南的事重新部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