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是把这种手段放在店铺讨彩头上,也不算什么。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陛下,那黄金做的棺材……”
“黄金自然朕来出,不会叫谢舍人倒贴,”苏彧摸着下巴思索着,她本来想找个匠人来做个黄金棺材,但是想着这事比较急,就吩咐宫人去取工具,然后又去自己的私库取了一块金子——
苏彧用追回的皇家财产给自己建了一个私库,不得不说,虽然追回的仅仅是一小部分,但是依旧让苏彧的腰包鼓了不少,不至于让她想用钱时拿不出分文来。
谢以观在一旁,就目睹了苏彧拿起工具,十分熟练地将金块雕成一个精巧的小棺材,这功底没练个两三年怕是出不来。
苏彧看了一下自己粗略完成的手工黄金棺材,对谢以观说:“就先这样将就用吧,实在是没有工夫细化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谢以观盯着她的手发呆,似乎难以置信她一个皇帝还有这手艺。
苏彧并不心虚,这个世界熟悉原主的人都死光了,所以她也不怕露馅地拿出穿越前练就的本事,理不直气也壮将金棺材放在谢以观手里,“后面的事就由谢舍人来安排了。”
谢以观又看了看手中的金棺材,心想,苏彧有这手艺,就算不是生在皇家应该也能混到饭吃——
当然人家一个帝王也轮不到他担心吃饭的问题,他还是想想自己先怎么完成苏彧交代的差事。
“对了,”谢以观临走前还是提醒了苏彧一句,“陛下,圣旨虽然已经拟好,但是朝会乃是天子代天行事,所以还得等到本月十五,天子焚香沐浴告知天地之后,才能更改。”
苏彧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竟有几分可怜兮兮。
谢以观:“……”不就是早起吗?哪个读书人不是寅时而起的,怎么到了苏彧这里,就变成这么艰难。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皇帝,忍不住低下头去,掩住不自觉翘起来的唇角。
隔天/朝会之后,谢以观就告诉苏彧,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苏彧也不得不夸一句谢以观,这做事效率当真不愧是四大男主之一。
她回头就换了一身常服,带上高岚,笑着对谢以观说:“我们一起去看看。”
西市的这间铺子既然当初被用来做棺材铺,自然位置也不算很好,它位于最热闹酒肆街道隔壁的小巷里,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好在离最热闹的地方不算远。
所以当店铺翻新时闹出大动静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也不知道谢以观从哪里找来的大嗓门,那人装模作样地撬开店铺原本的门槛,然后夸张地朝后一跳,跳到了小巷的正中央,扯开嗓子就吼:“天啊~~~~俺居然挖到金子了~~~~啊,居然还是个金棺材~~~~这难道是~~~~”
和他演对手戏的也是个大嗓门,把手中的撬棍往地上一扔,捧起那个金棺材,也跟着跳到路中间,高喊着:“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这又是个金的~~~~听说这间铺子要开皇家绣坊~~~~当真是苍天显灵了~~~~”
就站在人群里围观的苏彧:“……”这俩浮夸的演技,尤其是那要颤到天上的尾音,尴尬得她能在原地用脚趾抠出一座皇宫来。
她悄悄地朝谢以观的身后躲了躲。
谢以观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低头在苏彧耳边说:“郎君,他俩原本是演参军戏的,最主要是嗓门大。”
参军戏是大启一种类似于相声的滑稽戏,两个人一问一答,就像是相声里的逗哏和捧哏,这个时代没有话筒,说戏全靠大嗓门,而他俩站在那一说话,能让整个西市都听到。
不过好在这个时代民风淳朴,围观的人硬是没有看出他们两个是演的,只是不大信那个小棺材是金的,等到两个人拿着金棺材在人群中炫耀了一圈,这些人居然就都相信了,自发地就将这事传到大街小巷。
苏彧带着谢以观和高岚去食肆吃了碗馄饨,等到起身付钱,食肆老板小声和她说:“郎君知道吗?隔壁杂街打算开绣坊的那间铺子居然挖出金子来了!”
“啊?”苏彧配合地疑惑了一下。
食肆老板说得更起劲:“是真的,小人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他们挖出来的,那一撬棍下去,便见到整个店铺金光灿灿,隐隐还能见到一个巨大的观音佛像,等光芒散去的时候,就看到七彩的金棺材镇在门槛之上。听说这间铺子是圣人慈悲,为收留无处可去的绣娘而开的,也只有圣人才能把天上的大罗神仙叫来庇佑绣坊!”
谢以观:“……”前面观音,后面大罗神仙,好歹前后统一一下。
高岚:“……”要不是她就在现场,差点信了食肆老板的话。
苏彧笑眯眯地问:“真有那么神奇吗?一家绣坊而已。”
“咦——那可不是一般的绣坊,那是圣人赐下的,肯定与一般的不一样,可不是小人瞎说,巷头的卖药人也看到了。”食肆老板十分不开心苏彧的质疑,列举了同围观者。
苏彧顿了一下,很好,这家食肆在巷尾,这一会儿工夫已经从巷头传到巷尾,这个宣传速度相当可以,都不需要她单独再找托来传播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