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有人附和道:“江湖上的人想要留下叶安世,但是雪月城却以锁山河之约为借口,执意送走他离开,个中情由,实在耐人寻味啊。”
“这不明摆着嘛!一个北离的和尚和一个魔教的教主,到底哪个对北离的威胁更大,这还用问吗?傻子都能看出来吧!”另一个人也愤愤不平地说道。
当然也有人站出来为百里东君辩护:“这些都只是你们的猜测而已。别忘了,十二年前魔教东征,如果不是大城主百里东君亲自出手,击败了叶鼎之,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当初的锁山河之约,那是整个江湖定下的,如今期限已满,北离岂能失信毁约,不让叶安世离开?”
“就是,咱们可不能因为这人三言两语,就否定了大城主以前为付出的一切。”
“嗯!对,大城主以前为了天下做了那么多事,譬如……咦?我一时怎么想不起来呢?”
“对啊!百里东君以前都做过什么好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低头沉思,良久之后,才恍然惊觉。
百里东君虽然一直被江湖中人所赞颂,但实际上他压根也没为江湖做什么事。
唯一为人所知的,就是打败了叶鼎之。
但是他出手之前,却将北离的皇帝给打了个半死,最终更是在禁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将落败的叶鼎之救了出来。
啊这——
怎么好像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可是任凭他们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享誉江湖十几年的百里东君,除去饱受争议的打败叶鼎之一事,还干过什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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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东君到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脑莽撞的少年,尽管方才被萧羽一番痛斥,致使心神片刻恍惚,但是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萧羽话中的不对劲儿。
眼前的这个人,说来雪月城有两件事,可是却在提起无心的去留之事后,将问题的焦点引到了北阙与叶鼎之身上,进而将所有过错一并归咎于他。
可偏偏他面对这样的指控,竟难以自辩。
因为对方所述皆为事实,只是刻意省略了其中的曲折细节,并巧妙地在每段故事中留下了引人遐想的空间,成功地让所有人相信了他与北阙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勾结。
即便此刻他愿意将一切原委毫无保留地复述一遍,那些听过的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他在编造借口,企图狡辩,从而让他陷入更深的被动。
百里东君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阁下好口才,寥寥数语间,便将我百里东君说成了一个不仁不义之徒。过往种种,牵扯诸多故人恩怨纠葛,我实在不愿再提,但……”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身上颓废的气势一变,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利剑一般射到萧羽的身上:“阁下这般费尽心机,想必是另有目的。既然如此,何不直截了当,省去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事情,不妨开门见山。”
“目的?”萧羽的声音带着一丝轻笑,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声音缥缈而悠长:“没有什么目的,我来雪月城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作废锁山河之约,至于第二件事……,我想问你一句话。”
“一句话?”百里东君皱眉,有些不明所以地反问道:“是什么?”
萧羽深吸一口气,声音逐渐转冷,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不救萧若风?”
萧瑟骤然听见‘萧若风’三个字,仿佛被一道闪电照亮,眼中闪过一抹惊人的光芒。
整个人瞬间从慵懒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变得精神抖擞,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上方的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绽放出一簇璀璨的烟花,点亮了他的内心,让他感到无比的开心和振奋。
他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有人敢为王叔发声,没有人会记得那个曾经的北离军神——琅琊王。
可万万没想到,直至今日,居然还有人记得王叔,并且为了他的死,不惜千里迢迢地来到雪月城,将矛头直指冠绝天下的百里东君。
虽然不清楚王叔和百里东君有什么关系,这个人又为什么来指责百里东君不去救王叔?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证明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琅琊王,并且还在为了琅琊王的事情四处奔走,这让萧瑟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开心。
萧瑟的心思如同翻涌的波涛,一刻也无法平静。
恨不得立即飞身跃上阁顶,与萧羽当面交谈,了解更多的详情,共同商讨如何为琅琊王讨回公道。
“萧瑟,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雷无桀察觉到萧瑟的异样后,满脸困惑地挠了挠头。
但萧瑟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阁顶上的两人所吸引,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雷无桀。
况且萧若风的事情太过敏感,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所以萧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