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他?”安帝怒吼着。
侍卫颤抖着回答:“回陛下,大梧皇帝昨晚睡觉时还好好的,结果今天到了用饭的时候,也不见他起身,进去一看才发现他半夜时分就已经死了,浑身上下无外伤,更没有中毒的痕迹,就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安帝面色铁青的倒在龙椅上,胸中起伏不定,几欲窒息,身边的内侍慌忙上前替他顺气。
良久,安帝才缓过气来,当即怒不可遏:“梧帝原本安然无恙,怎么会在与礼王见面过后就骤然离世?这必是礼王下的毒手!一定是他!”
邓恢见状,连忙趋步上前,劝道:“陛下,此刻绝非动怒之时,不论梧帝之死是否是礼王所为,梧帝终究是死在了大安国都,一旦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天下都会说是您下令杀了梧帝,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
邓恢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他们当务之急并非是动怒,更加不是深究梧帝的真正死因,因为他的死亡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迅速掌控舆论风向,将罪责推向梧国。
同时火速行动,尽快追回梧国使团,将此案铸成铁案,给天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如果错失良机,让梧国使团安然返回梧国,把梧帝的死扣安国身上,那两国的仇怨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因为之前安帝的不守约定,临时增加赎金、扣押梧帝不放的行径,早已招致其他七国非议。
如果梧国借此机会,高举正义大旗,联合七国合力攻打安国,届时等待安国的将会灭顶之灾,国不将国。
安帝在急促的喘息过后,整个人逐渐恢复了冷静,面色凝重的命令道:“传令下去,全力追查搜捕杨盈一行人的下落,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他一把攥住邓恢的手,语气森然的说道:“你去将大梧礼王杨盈弑君的消息传出去,越快越好,务必要在今日落山前,传遍都城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些别国派过来的耳目。”
“微臣遵旨!”邓恢应声后,没有丝毫迟疑,转便欲离去。
可就在此时,一名内侍匆匆上了大殿:“陛下,长庆侯求见!”
李同光匆匆入殿,行礼过后,不等安帝询问,便急急问道:“敢问陛下,梧帝和梧国使团是否出了事?”
安帝惊讶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同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接呈上一张纸:“陛下看过这个,一切就明了了!”
安帝将信将疑的让内侍取过纸,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字迹清晰:“安帝失信,逼杀梧帝,追杀使团,无德失位。”
字字如刀,简洁明了。
短短十六个字,看的安帝目眦欲裂,厉声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李同光面色凝重:“这些纸张被肆意抛洒在街头巷尾,恐怕此刻已经传遍都城内外,人尽皆知了!”
“啊!”
安帝闻言,胸腔气血翻涌,怒火中烧,正欲开口斥责,却觉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一股腥热直冲而上,竟然“哇”的喷出一口血来,随后身子一软,仰面栽倒在龙椅上,不省人事。
“陛下!您怎么了?”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殿内众人顿时大惊失色,急促的呼喊声在大殿上回荡。
众人神色慌张,李同光也不由得一阵焦急。
他虽然不在乎安帝的死活,但此刻局势紧迫,安帝绝不能在此时倒下。
现在安帝逼死梧帝和追杀使团的消息已经如燎原星火,传遍都城,更不知道多少他国耳目早已暗中窥探。
一旦安帝在这个时候倒下,安国无人主持大局,致使消息扩散四方,后果不堪设想。
李同光因为父亲的原因,自幼饱受安国皇室的冷落和轻视,这份偏见一直到天门关一战之后非但未减,反而转化为更深一层的猜忌。
表面上他生擒了梧帝,此举让他在安国的声望如日中天,还被安帝封为了长庆侯,荣耀加身,然而这份荣耀背后却是暗流涌动。
安帝虽表面上对他这个外甥信重,实则处处设防,满心猜忌,甚至还不惜冒着得罪西沙部的风险,强行为他和初月县主赐了婚。
面对这样的境遇,李同光内心早就已经对安帝的防备与猜忌忍耐到了极点,个人感情和利益被一再压抑。
但在国家安危面前,他个人的利益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国家的安宁与稳定卫是首要之务。
所以现在安帝绝对不能倒下!
太医听闻皇帝身体有恙,哪里还敢耽搁?
当下就跟着内侍急匆匆到了大殿,撸起袖子拿起银针对着安帝就是一通扎。
安帝很快就被扎醒了,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李同光说道:“你立即带兵去追梧国使团,一定要在他们快离开安国境内之前拦住,边境人马任你调用。”
“臣遵旨!”
知道情况紧急,李同光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领旨回去点兵追人。
只可惜他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此时的杨盈等人已经逃出了近百里远。
此时的李同光还在拿老眼光看人,认为杨盈身体刚刚病愈,宁远舟等人顾忌着她的身体,赶路行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