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请了人快马加鞭从京城运来药材,这个消息一早就在礼县传开。好消息确实振奋人心,也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太好了,有了药材咱们就都有救了!”
“呵,就苏家大夫那草菅人命的本事,还不知道最后怎么样呢。”
“听说还请了位大夫一起来,别再是个草包!”
半夏被苏洵美指使开,偷偷去找苏湄说明情况。
而她本人,则是带着帷帽静静听着百姓们议论,独自一人,一眼都不离药材地盯着戍边军卸货入库。
现在她只要药材平平安安不出问题,其他的,时间自会给出答案。
朱县令得到消息立马赶来,远远看见云遥和那位京城来的素衣郎君,差点儿就跪扑在他脚下。
“朱大人,药已入库。我既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劳烦您带我去见见苏家家主吧。”
苏洵美单刀直入,懒得讲什么客气寒暄、相互恭维的废话。
朱县令立马应允,带着几人一会儿就步行到了县衙。
只是近乡情怯,苏洵美的脚步有些迟疑了。
她不知道再次见到父亲,自己会不会失态,能不能把持得住。
“凌阳公子?”朱县令回头。
苏洵美长呼出一口气,看到云遥在一边提醒她。
于是继续快步跟上去,总归是要面对的。
堂中坐了许多苏家的医师,有她认识的,也有脸生的,想必是这几年家中新招来的。
而父亲则是在人群簇拥下坐在正位,离着有些距离。
这样一弄,倒是让苏洵美心情舒缓不少。
苏湄坐在主位正在交代事情,看见走进来的几人,主动从主位上站起、迎了上来。
向云遥行礼,又走近苏洵美,“诸位,这位就是我刚给你们说的凌阳公子。”
苏湄的靠近让苏洵美冷不丁一抖,她勉强控制住颤抖的声线,开口道:“晚辈凌阳,见过诸位前辈。晚辈面部受伤,故带着帷帽,还请诸位前辈莫怪。”
苏家医师们却纷纷回礼感谢。
“救急如救火,我们该感谢凌阳公子。”
片刻寒暄过后,苏湄接着安排今日事宜。苏洵美带着半夏在一边听着,也对当前情况了解个七七八八。
云遥看他们要忙,俯身凑到她跟前,低声说:“你先忙,我回一趟戍边军,给舅舅说一声后我就来找你。等我。”
一声“等我”,让苏洵美愣神片刻。
不等她反应,云遥就转身向县衙外走去,却正好撞见了匆忙赶来的关月白。
“关娘子,那日匆忙,没和你说一声谢谢。”
云遥站定,拱手行礼。
关月白温婉一笑,“殿下外道了,苏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见云遥未转身,关月白主动询问:“殿下可是有事交代?”
云遥也不客气,干脆回道:“这位新来的凌阳公子,麻烦你多照看一二。”
关月白微微一笑,点头应下。说罢转身向里走去,轻声念叨,“凌阳公子?”
……
那边散会后,苏湄就带着苏洵美单独来到后院书房内,让半夏在外面守着。
“阿洵,这一路可还顺利?有没有吃苦?”
刚进屋,苏湄就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个女儿,他已三年未见。
“爹……”
苏洵美一进屋就扯掉了帷帽,哽咽着叫出一个“爹”字。
泪如雨下。
苏湄心疼到无以复加,用手轻轻拭去泪水。
“我的洵儿受苦了,多亏了你胆大,不然咱们苏家这次就完了。都是爹没用……”
“爹,”苏洵美摇头,握住这双她等了六年的大手,“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们苏家的问题。”
她快速擦干眼泪,“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确保药材不再出问题、根除瘟疫。”
苏湄打住了话头,这个女儿从小就有主意。
苏洵美平复好心情,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既然现在我用凌阳公子的身份行走,那我们就不能频繁见面,所以有些重要的事,我必须今天就告诉您。”
“你说。”苏湄给女儿倒了一杯茶润口。
“那批出问题的药材,爹可派人查过?”
“查过,就是泡水生霉了,假药是有,却不多。”
“那药材是哪家铺子供的?药材商可叫匡新年?”
苏湄摇头,“药材就是我们从自家铺子里调的,掌柜的只说是仓库伙计偷懒,也罚了。至于这个匡新年,我不认识。”
苏洵美眉头紧拧,不认识?
“爹,接下来这件事,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做。”
她拿过手边包袱,拿出来一堆用布包好的物件,低声交代苏湄。
“这件事,你一定要亲自动手,且除了你我和玉竹、半夏,决不能让让第五人知晓。”
事到如今,苏湄心中大概有了几分猜想,轻叹一声,他们的大夫确实不能再出事。
“爹,我想知道,咱们苏府,和康王府,曾经有过过节吗?”
“康王府?”苏湄满脸疑惑,这是八竿子都够不着的关系,“没有,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