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子正骑着战马狂奔,这家伙是野火他们的第一个俘虏,那时,他是看到160口径的大炮,才加入星火战队的。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加入星火战队,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训练也好,打仗也好,对待老百姓的态度也好,他觉得都不像以前的自己。
他琢磨着,是不是那几个老东西天天在自己面前讲红军的纪律,讲老百姓的不容易,把自己的耳朵讲出茧子来了,所以自己就变了?反正,他觉着那些老东西说的有点道理,为啥老百姓的日子都那么难,难得吃不饱,难得要卖儿卖女,家里的老头从早到晚的忙碌,可总是那么穷?或许,这世道是可以变一变,怎么变,他不知道!但对于最穷的他们而言,变总比不变好,不是吗?
然后,他跟着野火那家伙,就一路打胜仗,就一路走过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打着打着,他就成了连长了?反正现在他每个月是二十块大洋,反正钱寄回家,家里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现在,听送信的说,家里的弟弟娶了婆娘,妹妹也定了亲事,现在就剩他光棍一条。现在老马家有弟弟传宗接代,他一个扛枪打仗的光棍,没有牵挂也是一件好事!
马小六到现在还记着,有一次在阴山里挖坑道的时候,野火扛着锄头跟他说,“六子,老子现在连长也认不全了,可你小子我记得!你小子聪明,下次要是真的还是被包围了,实在不行也可以投降!”
马小六当时都要哭了,野头这说的啥啊?!他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那不成,不会!”
野火放下锄头,认真的对他说,“只有一条,决不能投降鬼子!”
马小六立马站直了身子,立正说道,“老子生是红军人,死是红军的鬼,老子也是西北的汉子!”
野火笑了,他拍了拍马小六的肩膀,说道,“六子,活着,有一天你会见到新的中国!不受欺负的中国!”
前面就是山口,山口的前面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山包,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他们的目标就是要抢占那个山头,为后继部队打开缺口。
他狠狠地再次抽打战马,大声吆喝道,“驾!”。
前方突然传来枪声,那是三八大盖的声音,然后是56半和56冲的声音,还有爆炸的声音。
日本鬼子?山口处有日本鬼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听到枪声,他怕的就像个小鸡子,到处乱躲,现在却再一次抽打马匹,朝着传来枪声的山口处猛冲过去。
马六子在战马上大喊,“一排左边,二排右边!迫击炮给我架起来,对着山头!三排骑着马,跟着老子冲出去,我们冲上山头!”
枪声越来越密集,嗖嗖的子弹声,在马六子头上飞过,他没有减速,一路狂冲!
他能听出来,敌人有三挺机枪,没有重机枪的声音,这应该是一支日军小队!
日军侦察小队其实也是强行军,刚刚抵达山口。他们分兵两路,一路的两个分队,趴在山口的右侧就地射击,阻击冲出山口的祁连山侦察兵;另一路的一个分队正在从山坡西面爬上去,想抢占山口外的制高点。
右侧日军两挺歪把子,在不停的点射着山口处想要压制住冲出来中国军队。
他们一开始的袭击,让马六子的一个侦察班纷纷落马,现在只剩下一名战士,滚到草丛的洼地里,用56冲不停的还击。
侦察连一排已经摸到山口左侧,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敌人的机枪。
原本被压制在山口的二排,开始伸出枪口对射,这一下火力的差距立刻提现,两个分队的鬼子立马死伤四五个,立刻趴伏。
就在这个时候,马六子的战马猛地冲出山口,带着一百多名骑兵直接用战马冲山。
这一下日本鬼子急了,也不再顾及子弹,开始拼命射击正在往山上冲的三连,他们知道不能丢失这个山头,一旦丢失,被高地夹击,他们这个小队就要彻底交代在这里!
两挺日本兵的机枪,十几把步枪的射击,直接将后面的二十几个骑兵打倒,三连被拦腰截断,后面的战马被前面的战马阻挡,速度一下子就慢下来,三连剩下的十几个战士也只能下马,趴伏对射。
马六子的战马也在山坡上,被子弹击中,吃痛倒下,他的额头磕碰在一块石头上,血流如注。
他趴在一块不大的石头后,大声喊着,“迫击炮,迫击炮,你们吃屎的吗?”
话音未落,两枚炸弹在三连骑马冲山的队伍中爆炸,七八个战士连人带马被炸飞,血肉横飞,日本人的两门掷弹筒先开火了。
然后,轰轰轰三声爆炸,发生在右侧敌人埋伏的洼地里,带起血雾和烟尘,这是侦察连的迫击炮开火了。
马六子看向山头,日本人的掷弹筒是在山头发射的,他现在离山头大约还有三十米,他对着冲到身边的五个战士大声喊,“手榴弹,用手榴弹,扔到山头上去,快”
说完,他抽出木柄手榴弹,拉开引信,猛地一扬手,木柄手榴弹带着拉发的烟,飞向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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