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有的人,都来到了病房门口。
角落里,乐师长迫不及待开口询问刚才发生的状况。
“你说小辞其实是中毒了?”
乐师长闻言,不由脸色一沉。
“怎么回事?”
抬头,见没其他人注意到这边,乐兮昭小声解释起来。
“陈浩队里有个战士也中了和小辞一样的毒......之前一直查不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毒的隐蔽性很高,表面上就是过敏的症状。”
“不过苏医生已经找到解毒的办法了。”
中蛊的事他就暂时没提,反正已经解决了,以后再找时间慢慢说就是了。
眼下还是小辞的事情要紧。
听到乐兮昭的解释,乐师长沉默片刻,随即若有所思点了头。
与此同时,苏暖已经检查完毕。
开门的动静引起了走廊众人的注意力,众人转头便看见苏暖从病房里走出来。
“苏医生,怎么样?”开口的是一个女人。
苏暖眸光闪了闪,这个女人和乐兮兮五官长得有七分相似,可以想象二十几年之后乐兮兮应该就是现在她这个样子。
这,是母女吗?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好奇这事儿。
于是,苏暖突然开口问道。
“这位患者小时候做过心脏手术?”
女人,也就是患者的母亲,蓝馨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苏暖会这么问,眼圈发红道,“是的,小辞八岁的时候确实做过一次心脏手术。”
她身边的男人闻言,不由得插嘴道:“不过,当时已经完全治好了的。”
苏暖皱眉,里面躺着的那位还真是乐兮辞本辞,难怪这家伙拿了药方之后一直没再来医院,她还以为他拿着药方找别人看病去了。
毕竟中途换医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何况她都还没开始医治,只是开了个方子而已。
黄老恍然大悟地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此时的神情,也不像之前那般轻松了,“难怪之前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他是不是经常无预兆的昏睡?”
乐兮辞的父亲--乐瀚文,沉声点头道,“嗯,是的。特别是最近一年,发生的频率变多了。”
说完抬头看了苏暖一眼。
很巧的是,昨晚的时候,乐瀚文刚刚知道小辞口中所说的,能治好他心脏病的那个医生正是眼前这位苏暖苏医生。
据小辞当时给他的那张药方,他私底下找过好几个中医行家看过,甚至徐国医(徐冬青的爸爸)那儿他也递了一张,传回来的话,都说是极好的方子。
就算让徐国医亲自来开,也就是这样了。
之后更是一直明里暗里的向他打听关于开这个药方的主人,言辞中不乏兴趣和赞赏。
可,正当他欣喜儿子的病总算能治了,就被一盆冷水淋了个透心凉。
乐兮昭推着乐师长朝这边过来,一听这话,不禁得皱眉道,“爸,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还不是怕你不让他进部队。”乐瀚文表情有些不自在,小声嘀咕道。
乐兮昭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爸,你也太由着他了,他身体好的话,我干嘛反对啊。”
“那个,毕竟咱家都是军人,小辞又从小就喜欢......”
“行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乐师长没好气的瞪了乐瀚文一眼,但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再回头。
而后。
乐师长的目光看向了苏暖,推着轮椅往前滑了半步。
骨碌碌——
轮胎滚在地上被石子儿捻磨的声音。
苏暖微微低头,看着挡在眼前的......轮椅。看上去很普通的手动轮椅里,老人一身绿色的军装,背脊挺直。
乐延安,今年五十多岁了,几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纵使如今失去了一条右腿,只能坐在轮椅上,仍旧气势不减。
“苏医生,小辞现在的状况,你有几分把握?”
苏暖嘴角一勾,这位老爷子倒是很果断,她也没瞒着,实话实说。
“五成。”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解幻颜的毒素,我用的是以毒攻毒的办法,可是以他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在解毒过程中,心脏随时都有可能停止跳动。”
“到时候我不一定能救回来。”
她的医术,自己知道。
如果能同时用七根金针或许还有可能,只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总是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五成,一半生一半死。
这回恐怕真的要全凭运气了。
听到苏暖的话,一家人不由的沉默下来,每个人身上都透着悲戚绝望。
突然,蓝馨脚下一软,往身后的人身上倒去,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她转过身,把脑袋埋在乐瀚文的胸口,肩膀微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乐师长这才拉回思绪,紧紧抓着轮椅的手上布满青筋,看向苏暖,缓缓地一字一句道:“苏医生,小辞就交给你了。”
“就算最后......也与你无关。”
说罢,他整个人就像泄了精神气一样,闭上眼睛,靠在了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