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顿饭苏暖没本事干完,两个小姑娘就算再能吃,吃了馒头以后,又勉强吃完了酸菜鱼,就撑的一点都吃不下了,苏暖看着剩下的一大半红烧肉,有些发愁,国营饭店的红烧肉瘦肉肥肉三层相间,吃起来肥而不腻,汤汁浓郁,特别好吃。
但她没带饭盒,最近准备毕业考试,原主都是回家吃饭。
“麦穗儿,你还吃的下吗?”
“吃、吃不下了。”麦穗有点脸红的说道,吃酸菜鱼的时候,她又多吃了半个馒头,结果红烧肉吃不下了。
苏暖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让别人吃自己的剩饭,“麦穗儿,你好像带饭盒了吧,这些红烧肉我都没碰过,你要打包吗?”
麦穗却觉得这事正常的很,这个年代的人都这样,吃不了的都会往家拿,也是一种节俭持家的美德。
苏暖等麦穗打包好了也没多待,走出国营饭店,夏末的傍晚空气还有些闷热。
今个儿这一顿,看肚子,起码三个月,吃饱了的苏暖有些懒洋洋的。
余光看到国营饭店斜对面的派出所,“麦穗儿,你在饭馆门口等我一会,我很快回来。”
苏暖说完就往对面跑去,没一会就出来了。
几个公安在派出所收到一张指向‘流氓’的纸条,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最后大队长觉得宁可信其有,万一真出事,谁也担不起。
于是没吃晚饭的或吃到一半的年轻公安们一个个都带着家伙气势汹汹出了派出所大门。
三元巷整条巷子都是独立的院子,统一的横着的‘品’字型构造,院子不大,共有三间屋子,正中间有个自来水管子,周围是各家各户搭在外面的灶台。只有最左边的一扇开着门,男主人还没下班,年轻的女主人已经在准备晚饭,一旁还跟着个馋嘴小孩在偷吃,院子树底下,还有一个留着利索短发的妇人在晒衣服。
嘭的一声,虚掩着的院子大门不知被谁用力踹开,大门上的门栓掉地上了铿噔一响,还噔噔噔地在地面上转了几圈。
短发妇人离得挺近,只觉得自己耳朵震了震,身体一抖吓得手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眼见一大群穿着统一制服的公安们直冲最里面的那间房而去。
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尖叫声起伏不断。
隔得远一点的院子里做饭的妇女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谁啊?谁家在抄家?”
有女人端着碗走出来,表情不太对劲,“好像是秀兰家的院子?”
“怎么可能?秀兰姐家能有什么呀?”一个小媳妇不乐意了。她上月才嫁人,跟着男人来到县城,就和秀兰姐最好。
女人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那可不一样,你才来不知道,她家男人原本可是......”
一旁的大婶扯了扯女人衣角,使眼色让她别往下说了,女人意识到什么,就没再开口。
突然愤怒尖锐的女声划破半空,“啊,作孽哦!这是谁家的闺女啊?你这个缺德玩意,又在我们院子里霍霍人?”
这一句话像是一滴水掉进油锅里,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夏日的傍晚天黑得晚,左邻右舍都在家休息吃饭,这时候人最是齐全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闹哄哄的冲向巷尾那家院子。
看见两个公安站在院门口,一群大爷大妈小媳妇们退缩了一下,但又实在太好奇了,嘀嘀咕咕地聚在不远处看着。
大队长带着人一进院子就目标明确直接冲进最里头那间屋子,进门就见一个嘴里塞着布团,双手被紧紧绑着的姑娘在地上挣扎,在她身上还趴着个男人......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哎呦痛呼声一阵又一阵。
公安离去之后,一群总算了解发生了什么的围观群众们张嘴就大骂,骂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一句句“缺德玩意儿!作孽哦!。”
苏暖骑着自行车带着麦穗飞快的在街上穿梭,本来她想直接让麦穗骑车回家,但麦穗怎么都不同意,非要坐村里的牛车,没办法她只能送了。
刚骑到一个交叉巷口,变故突生,前面的路被人给堵得严严实实的,巷子口传出来的怒骂声,喊叫声,有人挨打的哀鸣声,围着的人实在是太多,压根过不去,苏暖只好推着车加入围观。
前面的动静好像越来越大了,人群在公安从里面挤出来时散开一些。
四五个公安推开人群,其中两个年轻公安押着一个哭嚎着的混混朝这头走出来,“诶哟,疼疼疼,松手松手。”
其中一个年轻公安忽然就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厉声厉色,“哟,酒醒了?犯了什么事,自己还不知道吗?”
被压着的混混疼得一脸扭曲,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公安后面跟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梳着两条黑黝黝的麻花辫,发丝有些许凌乱,眼睛红彤彤的像兔子一样,抬起手迅速轻擦眼角,瞪了眼前的地上嗷嗷叫的恶心玩意儿一样,恨不得上前踹他几脚。
不少围观的人也都面露不忍,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见如此情景也能猜到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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