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峥儿自小聪慧无比,但前世被自己教养得太纯善,最后还为这善良丧了命。
宫中险恶,最容不下赤子之心。
“是,主子。”
这宫女也不多话,立时去外边传话。
“放开我,老奴要去禀报皇后娘娘……”
门外叫嚷的声音越来越远。
直等到顾攸宁母子两个用过晚膳,凤仪宫那边也无人过来问罪。
长春宫的宫人见此,服侍起母子两人更加小心谨慎。
“今日峥儿与娘亲睡在一处。”
“真的可以吗?”
萧云峥虽然还问着自家娘亲,但已经三两下把自己滚成了一个蚕蛹,只探出一个头。
顾攸宁见到儿子可爱的模样,忍笑点头。
……
第二日一早,母子两个刚起身,凤仪宫的宫女就过来传话了。
皇后要见她。
顾攸宁从宫女捧上来的衣服里选了一件青色绣莲花的襦裙穿上,嘱咐了儿子几句,留下昨日掌嘴的那个宫女,便带着另外一个宫女往凤仪宫去。
宫中九嫔份位以上的妃嫔才能坐轿,顾攸宁如今未得册封,自然只能步行过去。
不过她在行宫上时便喜欢带着儿子四处走动,走这点路倒也累不着。
凤仪宫正殿。
一进门,殿内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来,不多时,那目光里便参杂了惊羡和嫉妒。
顾攸宁的容色极好,眉若双黛,脸如芙蓉,肩若削成腰如素,明目皓齿,环姿艳逸。
再加上这几年在行宫上养着,神色间更多了几分明媚。
“拜见皇后娘娘。”
顾攸宁对着凤座上的人恭谨下拜。
“快起来,昨日可睡得好,大皇子可还适应?”
皇后崔玉茹出身四大世家之一的崔家,也是当今太后的侄女,不过是庶出。
眉眼温和,但那一身蹙金凤袍却代表着母仪天下的雍容威仪。
“托娘娘的福,长春宫里样样不缺,大皇子和妾身住得极好。”
顾攸宁微垂下眸光,神色平静恭敬。
“顾妹妹昨日自是过得不错,这一进宫就将皇后娘娘的人送去了慎刑司,这是早把宫里当成了自个的家。”
一声轻笑在末座响起。
顾攸宁偏过头,说话的人一双杏眼,姿容不算出众,但看着很是娇俏可人。
才人陈雨霏,两年前才入的东宫。
陈家虽比不得四大姓,但也算是世家,不然陈雨霏也不能得封才人之位。
但脑子,也是真的不多。
“姐姐也是。”
若是前世,顾攸宁只会听若未闻,生怕惹来事端。
但如今的她明白,宫里的安稳从不靠人淡如菊,与世无争。
“也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陈雨霏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看到顾攸宁面上的清淡浅笑,心里莫名有些堵。
“姐姐在宫中也是过得自在,皇后娘娘跟前,都能随意开起玩笑来,妹妹初来乍到,倒是比不得。”
面对陈雨霏不客气的质问,顾攸宁面上笑意不改。
“我何时开过玩笑……你别胡言乱语,在娘娘面前诋毁我。”
陈雨霏还是不明白顾攸宁的意思,但她看着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就气上心头。
不过一个犯了错,被赶去行宫上的女人,竟敢不在自己这个皇上亲封的才人面前唯唯诺诺。
“皇后娘娘,昨日那嬷嬷企图伤害妾身和大皇子,妾身心中害怕,这才让人送去了慎刑司。”
顾攸宁却已经不再理会陈雨霏,而是双手撇开自己的鬓发,露出昨日撞伤的地方。
过了一夜,那伤痕看着更加可怖。
不过殿内的女人都有些可惜,怎么不撞得厉害些,毁了那张娇艳的脸。
“昨日的事本宫早就听说了,你做得极好。”
“这些宫人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嬷嬷是掖庭局的掌事之一,本宫原以为是个做事稳妥的,没想到倒是委屈了你和大皇子。”
皇后眼里泛起怜惜和自责之意。
“有娘娘的照拂,妾身和大皇子怎会委屈。”
“况且娘娘德育六宫,那嬷嬷不过是欺上瞒下之人,与娘娘并无干系。”
顾攸宁知道崔后向来面甜心苦,若是真愿意护她,方才陈雨霏开口时就会出言,哪里会等到现在,不过她面上依旧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后宫如戏台,大家都没到扯下假皮的时候。
“皇后娘娘……”
陈雨霏却是不懂这些机锋,她只知道皇后这是要放过顾攸宁,这怎么可以。
“陈才人,今日这玩笑话就到此为止吧。”
皇后温和地打断道。
“是。”
陈雨霏一脸憋屈地应了。
接下来,顾攸宁又在凤仪宫掌事宫女的引导下一一见过殿内的人。
如今新皇登基不久,还未历经选秀,这些妃嫔都是东宫旧人。
除了崔皇后,今日告病的郑贵妃,还有位于九嫔之末的何充媛这几个高位妃嫔,后宫其余人的位份多不高。
……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