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李庆当场撸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伤。
那伤一层叠着一层,显然是长久挨打的状态。
有几个大娘看见当即红了眼,“这得多狠的心,能打出这么多伤。”
“胳膊上简直没有一块好地方,这是当爹的吗?这是仇人吧!”
“真没想到,李掌柜私底下竟是个狠心的人。这孩子真是可怜,说来方氏身上的伤应该也不少。”
......
一句句议论钻入耳中,李掌柜脸色发黑,再也维持不了温和的人设。
他恨透了方氏和李庆,毫不留情道:“诸位,我并非有意打人,只是方氏...唉,她经常在外面偷人,我知道了才打她。李庆是不听话,咱们谁家不打孩子,打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没有,他撒谎!”事到如今,方氏已经不怕跟李掌柜撕破脸,直接道:“我自从嫁到李家以后,勤勤恳恳,守着本分过日子,是他,是这姓李的在外面养了人,他看不上我与庆儿,便时常打我们,催促我们挣银子。然后他拿着银子去养外面的人,大家都不知道吧,他在外面也有孩子。”
李庆也不给李掌柜说话的机会,紧随其后道:“我娘说的是真的,大家不信可以去黄竹镇的竹子胡同查,从胡同进去,右边第三家就是我爹和外室住的地方。”
大禹朝有钱的男子三妻四妾并不少见,拿着家里的钱养外室的也比比皆是,李掌柜养外室的这种行为按着时下人的普通观念,算不得什么大事。放到别人身上,顶多被说两句,但是放到李掌柜身上,就不算小事了。
因为从十几年前,李掌柜对外的形象就是宠妻爱子,镇上的许多妇人在私底下都羡慕方氏嫁了一个好夫君。
眼下这种假象被撕破,给众人带来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妇人们看着李掌柜,露出嫌弃的神色,汉子们看着李掌柜也没有好脸色,他们中并非所有人都是护妻爱子的,只是单纯看不得李掌柜这种沽名钓誉的行径。
在这一刻,除了李掌柜自己,其余人的心全部偏到了方氏和李庆那边。
而方氏生怕李掌柜再倒打一耙,继续将自己知道的事抖落出来,“姓李的还害过人,住在村东的黄老汉大家还记得吧?他有一个方子,据说是宫里御膳房的御厨传下来的,姓李的听说了,趁着黄老汉就去偷,结果被黄老汉发现,他怕黄老汉告官,一不做二不休,把黄老汉杀死了。我前阵子发现了这件事,但是害怕他打我,一直不敢往外说。”
李掌柜哪想到她连这都知道,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将方氏杀死,但是他的胳膊被张姓汉子攥住,动弹不得。
见李掌柜这副表情,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立刻道:“是不是该报官?”
“自然得报官。”
“先去找镇长吧,把镇长叫过来。”
*
黎语见大家齐心协力对付李掌柜后,决定给李掌柜再添添堵。
这位是她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烂的人之一,即使他的名声已经坏了,甚至可能按着大禹律例被处死,但在此之前,她也要让他的名声更坏些。
“李掌柜。”黎语慢条斯理地走出来,扶起瘫在地上的方氏,将她搀扶到柜台后坐下:“我最近做了个小点心生意,主要是在村里卖,但是昨天开始,有人给我们捣乱,我不放心,就去查了查,你猜怎么着?那几个找事的混混说是你指使的。”
李掌柜在这个时候还想维护自己根本不剩一点的名声:“你说谎,我没做过。”
“你做过。”方庆道:“你经常买通小混混给别的铺子添堵。”
李掌柜:“......”
其他人:“......”这姓李的也太能装了,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
真该死!
黎语看着大家愈加愤怒的表情,退到后面等着看李掌柜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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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涉及到杀人,镇长来得很快。
听李氏将事情完整复述,他立刻招手让人抓着李掌柜去县里。
李掌柜自然不肯,嚷嚷着自己是被冤枉的,镇长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你若是冤枉,县令大人自会放了你,眼下你还是想想有哪些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吧。”
李掌柜回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带着鄙夷,他仔细找,却找不到一个肯为他站出来的。
他顿时如被抽干了力气,瘫成了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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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站在外面看了会儿,看够了,转头回家。
刚走几步,被人叫住。
她扭头一看,是白姓男子。
“黎老板,多谢你今日帮忙,不然我就拿不回食谱了。”演戏结束,白姓男子回到了他最正常的有些懵懵的状态。
黎语道:“只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食谱,它即是重要的东西,公子以后就要注意,不能再随随便便让人偷了它。”
白姓公子重重点头。
*
不到两个时辰,李掌柜的事传遍了全镇。
大家一边同情方氏和李庆的悲惨遭遇,一边大骂李掌柜,说他人面兽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