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衡的目光,无意地往街上扫了扫,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奇怪,是因为装束。
如今是六月下旬,正是天气酷热难耐的时候,哪怕已经是傍晚,气温依旧炎热。
街上的行人,拿男人来说,大多是短袖短裤,只有一些可能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的人,才会穿着衬衫长裤,但衬衫也是短袖衬衫。
总之,大家的装束,都是很清凉的。
绝对不会穿长袖的上衣,更不会穿厚厚的外套。
可偏偏,这个男人,就穿了一件外套,而且是那种比较厚的,带有宽大衣领的外套。
他微微缩着脑袋,低着头。
这使得那竖起来的领子,遮住了他的下半边脸。
而他的上半边脸,则被一顶大檐帽遮挡住。
从何玉衡的角度,仅能看到这人的鼻子。
另外,他的两条胳膊放在身前,袖口拢在一起,就像是冬天时,人们将手藏在衣袖中避寒一样。
这副打扮、动作,很明显不正常。
这使得街上的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并且下意识地觉得这人是傻子,纷纷面露怪异之色地避开。
如果这是个傻子,夏天这身打扮,倒没什么奇怪的。
这个年代,穷苦人多,一些无人照料的傻子或者拾荒者,夏天穿得厚厚的,很正常。
有的是纯属智力不正常,不知冷热。
有的则是因为自己居无定所,衣服作为宝贵的财产,只有穿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否则就要被别人捡拾走了。
但这个人。
何玉衡感觉,不像是傻子或拾荒者。
一方面是,他的衣服并非脏兮兮的,相对比较干净。
另一方面,从这人走路时的步态来看,也不像是那种浑浑噩噩的人。
他大步流星地走着,距离辣条摊越来越近。
何玉衡的眉头也不禁微微皱起。
从这人行走的方向看,好像是要来这里买辣条。
可是,他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玉衡!”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嗯?”
何玉衡转头看去,顿时一愣:“建东哥?你怎么来县里了?”
喊他的人,竟然是朱建东!
话说,自从他请李楼村的孙婆婆忽悠了朱建东后,这段日子里,朱建东就再也没来过县里。
平时商店进货,都是朱建东的媳妇。
有一次,媳妇有事抽不开身,朱建东还拜托他捎过几样东西。
朱建东一直遵守着“三个月内不进县城”的规定。
可是,今天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