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慵懒的斜靠在陡峭的檐崖上,遥遥望向明亮的圆月,爽快的大笑一声,举酒仰头长饮。酒水似潺潺溪流一泻而下,顺着他的唇角滑落,一点点顺着修长的脖颈划入衣领之中,沁湿了胸口的衣衫。
“好宴!好酒!”
陆小凤痛快的大口大口饮酒,酒气沾身,皎洁的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纤长的影子。
美酒入肠,酒意正酣。
咕噜咕噜牛饮完一壶陈年佳酿,酒意与睡意齐齐涌来。
陆小凤靠在弯弯翘起的檐牙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眯起眼昏昏欲睡。
闭眼之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花家的西院,忽地,屋檐上两道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陌生的人影相携而立,垂眸低望着几步之遥外的院落,无形之中涌动着不善的气息。也不知道他们在屋顶站立了多久,周身的气机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就像是虚无缥缈的空气般毫无存在感。
即使是陆小凤远超于常人的敏锐的感知,也无法察觉到丝毫异样,若非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根本意识不到旁边屋顶上多出来的两道身影!
陆小凤被酒意侵染的脑子有些迟钝的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落在花府西院的主宅上。
那是花满楼坐卧起居的院落,更是今日婚礼主角的新房。
“看上去似乎来者不善?”
难不成是仇家上门?花满楼自然是没什么仇家的,但季音却是魔门中人,仇敌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偏偏选在此时上门,让人不得不防啊。
念头划过,陆小凤一个激灵,酒意便去了大半。
他警惕的眯起眼,没有贸然动手或是弄出些动静来惊动新房里的花满楼与季音。
陆小凤是个聪明人,不远处凝眸远视的两位高手,他们与他的距离分明近在咫尺,可当陆小凤闭上眼特意去感受时,却始终察觉身旁有任何人的踪迹,这只能说明这两位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极,远非陆小凤可比。
明知不敌,贸然惊动了好友又能如何?非但解决不了危机,若是惹怒了两位高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最重要的是陆小凤没有从两位高手身上察觉到任何杀意,虽说穿玄色衣衫的男子盯着西院眼神不善,周身气息不稳得似乎随时都会暴走,但却不知为何始终隐忍不发。
既然这两位没有动手伤人之意,陆小凤心神一松,他们不曾喊打喊杀,也就有回转的余地。
“花家喜事临门,来者便是客。”
心念急转间,陆小凤向着两道身影举起手中的酒壶,扬声高喊道,“两位前辈何不一起来喝杯喜酒?”
“喜酒?哼!”男人闻言脸色立时黑了。
冷哼似雷霆击落响在耳畔,陆小凤闻声一颤,丹田里的内息被震得如鼠窜,不安的冲向奇经八脉,他强行压下喉间涌起的猩甜,眼底惊色浮现。
如此深厚的内力简直是他生平仅见!
更让陆小凤忌惮的是他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那玄色长衫的男人,男人周身气息浮动比之陆小凤的内息还要乱,怒意如火般暴涨,无形之中的气势罩定而来,压得陆小凤几乎喘不过气来。
“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
男人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像是雷声轰鸣,“这门婚事,本座不认。”
陆小凤在强烈的威压之下苦苦坚持着不让自己被压趴下,两股颤颤之间,浑身的汗水濡湿了衣衫,然而突然响落在耳畔的恼怒的男声却让他在挣扎之余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前辈这话,什么意思?
正当陆小凤惊疑不定时,忽而一声轻笑响起。
仿佛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诱惑,让人不自觉的沉迷其中。
陆小凤眼中痴迷之色刚浮现,强烈涌起的危机感很快拉回了他不受控制的心神。
“是天魔音!”
陆小凤暗暗叫苦,“这位前辈功力可比阿音的天魔音厉害多了。”
这下子,陆小凤算是明白了这两位的身份,疑似季音的生父与师尊?
可他未曾听说过阿音有生父啊?
陆小凤心底嘀咕着,但随即他就有些无奈了。
今日花满楼与季音成婚,是大喜之日不假,可女方的父亲与师尊却被排除在外,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更不走运的是却叫他陆小凤给撞上了。
“我的妍儿既无父又无母,这婚事如何就不作数了?”白衣女子声音冷冷的,却如天籁般拨开了层层云雾,霎时间压在陆小凤身上的气势突然消失。
“韵儿,你非要跟为夫唱反调吗?”男人的脸黑如锅底,语气十分不快,“阿音这孩子一声不吭就嫁人了,便是忘了征得为夫同意,难道不该与你知会一声吗?”再是离经叛道,但到底是世家出身,杨素对此颇有微词。
“我魔门女子行事随心肆意,何时需要在征求他人意见了?”
白衣女子轻挑眉眼,冷傲的蔑视了他一眼,反正妍儿迟早都会回归师门,此前种种皆会放下,何必在意?当初她也未曾知会师尊私自与人成婚,也没见这男人这么大的意见,这会儿装什么呢。
两道气势相撞,一时形成僵持之势。
“两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