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着火绳枪,苏景先要是做出来一点效果,那面临的也是和地雷一样被收编的未来。
名义上为“钢铁厂”,实际上的火药厂,甚至以一座落魄道观外形示人的火药厂,大家困扰的问题和苏景先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怎么做出一个这么小的东西?”
“要做出不同类型的也好难啊,为什么要一批杀伤力最不大的啊?火药不伤到人……是烟花嘛?”
烟花都不一定能够不伤人啊,真是相当困难的任务。
不过他们是官家一手扶持的火药厂,甚至走的是官家的私库,来这里巡场的人也是官家比较信任的太监们,所以他们倒也不敢对提出要求的人发出这样的抱怨。
只敢在绞尽脑汁还想不出怎么做的时候,和同伴互相吐槽一下罢了。
他们的同伴在这么多天的互相磨练下,也都是知道了彼此的底细。
大家都没有做过火药,有人是炼丹好手,有人是烟花厂的优秀员工,总之都是新人。
制作地雷的时候,大家还都是不熟悉的人,现在已经能够开始一起抱怨,抱怨结束后,又干劲十足地一起研究怎么把项目推进下去了!
大宋的火药研究在缓慢又认真地进行着,即使是一直重文轻武的大宋,也受不了长久的落后和长久的挨打。
大家都想要改变,变不成秦汉唐,也得变成一个和辽势均力敌,而不是被压着打的存在吧!
几乎所有悄悄参与到大宋无声变革中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就像是火药厂的这些员工们,大家会叫着麻烦叫着困难,但是没有人叫嚷着累,更没有人选择放弃。
改变吧,大宋!
而在敦煌,范仲淹的努力下,敦煌和去年,和前年,已经有了大不一样。
作为边境城市,大家原先饱受着来自辽国的骚扰,而刚刚建立没两年的西夏,也把他们当做软柿子来捏。
“自从太守来了我们敦煌,这里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有人举着酒杯,脸上带着稍显谄媚的笑容,看着范仲淹。
范仲淹知道,这人的谄媚不是有多想要巴结自己,更多的是感谢自己。
敦煌这样的占据着过往要道的地方,没有被西夏或者辽强行占据,有一部分原因,是打理起来太费事了。
在大宋受伤的繁荣,真抢到了自己的手上,估计只能抓住一手的风沙。
那两个虎狼一样的国家,必定是这么想的。
而且,留在大宋手上,可以在没钱的时候,没吃的时候,甚至没有人口的时候,都来劫掠一番。
抢钱,抢吃的,把男人和记事了的小孩杀掉,抢走女人和小孩。
范仲淹一来和去陕西没什么差别,都是优先练兵,带着敦煌的人打退了一个月里的两次劫掠,才成功争下来了三个月的喘息。
三个月的时间,范仲淹也没有闲着,练兵加种地同步进行着,双管齐下,加上来自苏景先、韩琦、各种认识的人送过来的东西,都被范仲淹一股脑地补贴给了这座城市。
敦煌在范仲淹的精心培育下,也从一个努力生长的肥羊,变成了现在长出来了羊角,有攻击性的健硕羊。
他们的这次庆功宴,就是又打赢了一场胜仗,临时凑出来的一桌。
每个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欢喜,以及对未来的展望,也有对……
逝去同伴的缅怀之色。
也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崭新的敦煌,都是眼前这位新太守给敦煌带来的新变化,感激范仲淹的人不知凡几。
范仲淹倒也没有推脱,举起了酒杯,看着每一个熟悉的面孔,说了些鼓励的话之后,也把酒水一饮而尽。
和大宋这边的其乐融融有很大的差别,被抵抗的辽国,现在的气势相当低迷。
“大宋的火药,不是已经确认过对我们没用处了吗?怎么会……”
战场上的情况,只能通过寥寥几人从战场上撤退的“逃兵”的口述来了解,但是这些逃兵说的话,却让其他人大跌眼镜。
“不是的,这次的火药和往常的不一样,威力巨大!”那人像是已经被火药吓破了胆子一样,本身巨大的个头,现在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哪里,在反驳的时候,也只有前两个字是比较有力的,之后的话与其说是头脑清醒的反驳,不如说是浑浑噩噩的梦语。
眼神飘忽不定没有落点,神色惊恐而又慌张,脚甚至已经在做出了逃跑的架势。
这儿都不用说自己是怎么跑的,大家看这样子已然了解了,必定是在最开始,还没分出胜负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难怪伤势比较轻。
一看就是管理层的两个人眼神交互了一下,似乎不是很习惯这样的交互,还各自瞪了对方一眼,而后又看向了那在正中央介绍着新火药的威力有多巨大的逃兵。
目光中是一致的想法,等他在可汗那边说完这些经历,就把人杀掉吧。
甚至其中一人都忍耐不到那个时候,想要提前把人干掉。
反正这些话,听过一遍也就会有人记住了,现在这么多人,都是他作为逃兵的证据,而除了这个伤势最轻的人之外,其他人也是有能够讲述现场的。